萧沉渊薄淡的唇牵出一抹冷意,目光寒凉,“你中邪了?”
他嘴还是一如既往吐不出象牙。
沈翩枝也不恼,微微一笑,“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萧沉渊凝着她的眼眸,试图从中探出谎言。
可他眼前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
不出一瞬,他便倒在沈翩枝的身侧。
沈翩枝眸光闪烁,还真的是催眠术!
她方才默默数了一下,只要萧沉渊与她对视半炷香就会晕倒。
且大夫看了也查不出任何症状,只会认为他是睡熟了。
沈翩枝将喜悦压下心底,纤纤玉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摸,怎么都找不出解药。
他会把解药藏在哪里?
难道是屋里?可她浑身乏力,压根无法下榻翻找。
正当沈翩枝绝望之际,窗牖被人从外面打开,一抹身影闪了进来。
尽管来人穿着一身黑衣,脸蒙上了面巾,但沈翩枝还是一眼认出她是迟非晚。
沈翩枝眸底飞快拂过一抹亮光,“晚晚,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离开。”迟非晚看到双眼紧闭的萧沉渊,眉眼一跳,“你把他打晕了?”
沈翩枝摇了摇头,“他睡着了。”
上次萧沉渊沉睡一个时辰才醒过来。
这次一定也是。
迟非晚既能翻窗而入,定是把外面的守卫都打晕了。
思及此,沈翩枝睫羽颤动,激动在心中荡漾不止。
迟非晚从白色圆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她嘴里,“这是解药。”
沈翩枝服下须臾,被冷却的内息重新躁动流至全身,力气也尽数恢复。
迟非晚扬起利刃,利索地将铁链斩断,急道:“我们快走,不然侍卫醒来,我们就逃不掉了。”
沈翩枝翻身下榻,瞧都不瞧萧沉渊一眼,转身离去。
她们翻窗出去,成功出了使馆,再走了一段路,看见前面停着一辆马车。
段亦安掀帘而出,目光锁定她们,“快上车!”
原来是段亦安和迟非晚里应外合。
沈翩枝心中了然,和迟非晚上了马车。
马车踏风而去,马蹄敲击着地面,溅起的泥点如雪花盘旋于半空中。
车厢里熏着淡香,弥漫着一股芬芳的香气,莫名让人心安。
沈翩枝褪下雪白大氅,扫落鬓间的雪花,笑靥如花,“多谢你们救我出苦海。”
迟非晚眸光流动,笑道:“我当然会救你了,我可不忍心看你被他困在身边。”
段亦安体贴地揉着迟非晚冰凉的玉手,而后取下手炉放进她手里,淡淡道:“若不是晚晚以命相挟,我也不会来此。”
迟非晚用手肘戳他,眉眼微冷。
段亦安抿唇,将不悦压下心底。
沈翩枝微怔,不曾想晚晚对她如此情深义重。
在晚晚眼里,她们不过才认识几天。
晚晚竟然会以命相挟救她……
沈翩枝心情复杂,望着段亦安薄凉的眼眸,一字一句咬着:“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来救我,我都感激不尽,但我只是想昔日好友找回记忆,你不必仇视我。”
迟非晚捕捉到字眼,神色一愣,“昔日好友?”
沈翩枝坦然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是十几年的好友,只是你失忆将我忘了。”
迟非晚呼吸一滞,眼睫微微颤动,“我们早就认识了?”
沈翩枝点头。
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到枝枝,便觉得莫名亲切。
原来她们已然认识多年。
枝枝说夫君仇视她……
迟非晚指尖轻微颤抖,眸底波涛汹涌,质问出声,“你是不是早已知情?”
段亦安垂眸掩下眸中慌乱,吐字艰难,“是。”
迟非晚心凉了半截, 丹唇轻颤,“难怪自我与枝枝见了一面后,你百般阻挠我再去见枝枝,我当时心中有惑,却没去细问……”
“想来我当时即使问了,你也不会如实回答。”迟非晚眉眼渐冷,睨着他问,“你为何会阻挠我们见面?我需要一个解释。”
段亦安心头压着一块巨石,呼吸尤为困难,喉间迟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迟非晚忽而冷笑了声,“你迟疑是因为没想出合理的借口诓骗于我?那我想问你,我当真是你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