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昀第一次跟这个小孩交谈就知道他很有个性,但是敢以这种质问的语气逼问当朝王爷,燕昀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赵洵倒没有多诧异,他知道元佑迟早会找上门来,顾不上跟他纠缠,自己抬步闪身寻了过去。
三个人一路由人指点着寻到了安置病人的地方,赵洵一路寻到了医官所住的大帐,她脸上蒙着药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正低着头凝神诊脉,见她平安,元佑才放下心来
元清晚叫下一个人却没人应,一抬头,眼神就对上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位青衣少年的眼睛,饶是下半边脸被药巾遮住,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与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少年。
元佑喜怒交加,快步走上前扯住她,看着还在笑的元清晚,十分气恼。
“这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吗?你进来干什么?他们自己朝廷的事,让你来卖命?你是不是傻。”
谢毓晚看着眼前这个平时沉着冷静,此时却怒火中烧的少年,伸手摸摸他的头,即使没了记忆,她这个安抚动作却似乎习惯成本能了,元佑的个头不知不觉已经高过她了,心里有点受伤。
“阿佑,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比起元佑,她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悦,找不到他的这段日子,她心中一直很是担忧。
元佑看着她这副欣喜的样子,天大的气也撒不出来,但是还在气头上,不愿跟她多说话。
元清晚见此,不得不要安抚下他这个倔强的师弟,不然他老这么生气,她真的很担心被气出什么问题,说不定他年纪轻轻像个小老头就是被气的。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是说我曾说过嘛,医者,救死扶伤,皆是责任,现在这样,我不能跑。”
元清晚跟他说这话的时候,他没看到她的表情,可是语气之间都有以前的样子,以前她也教过他救死扶伤,皆是责任,还曾一字一句跟他解释。
即使那时他们都还小,她也未必理解透彻,只是模仿久春的话,跟他故意显摆而已,可她其实每一次从来都未忘记自己医者的使命,默默地践行得很好。
疫病不知道在九溪城潜伏了多久,当初被赶上山的那些人只是发病较早,不久潜伏期的病人迎来了大爆发。
人人自危,四处逃散,躲躲藏藏,官府出动所有人手集中病人,想要抑制疫病扩散,可感染的人却不见减少,百姓眼中只有恐慌和痛苦。
每天都有病人送进来,对于染病时间短、病情较轻的病人,元清晚在山上用过的方法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
可是对于已经不知道潜伏了多久突发的重症病人效果就微乎其微,每天都有人撒手而去,他们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只能安抚那些被随时会死亡的阴影笼罩着的活人。
百姓的救治事宜太子几乎全程督促在前,日夜操劳,很快便伏倒在案前,太子染病引得朝野震动,不少朝臣上书直言现在根本压不住疫病,不能再祸及别处
皇帝虽认为部分朝臣就是妖言惑众,但是有人会害怕而出逃是存在的,为了控制病人等待救治时间,下旨令福安公主调集滨州三千精兵直接围了九溪城。
为了安抚百姓,太子也自请一并封在了城中,皇帝虽有担忧却也不能明说,派太子前去乃是为显示朝廷看重之义,太子也染病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是民为重,君为轻,现在撤出太子,只是失人心之举,只能让太子成就这史书的一笔,全仰仗上天对这位储君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