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醒了。”
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皮肤黝黑的男子叫嚷着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不多时,房间里就多出了五六个人影。一伙人围在床边,床上正躺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脸色惨白。
白脸少年抬眼扫视一圈,口中还来不及发出声响,脑中突地闪过一阵巨大的嗡鸣声,脑袋像要炸裂开一般。
少年本能的想举手按压,却发现双手无法动弹。岂止是双手,想扭头的时候就发现,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脖子以下全无知觉。
半是痛苦半是惊疑,边咬紧牙根边深呼吸,随着一深一浅气浮的呼吸声,少年的身体阵阵暴汗,脸上的五官更是扭作一团。
“他这是做恶梦啦?”这时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
为首的男子三十岁来岁,眉头紧锁着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做恶梦,但也不像是刚解完毒的样子,硬要说的话倒像是中邪了。但怎么样都说不通。
这时刚刚跑出去喊人的小黑脸还没从惊喜中缓过来,不确定的问道:“他,他这是真的活过来了?”
为首的男子只是斜了小黑脸一眼。
小黑脸忙解释道:“我就是给他喂了大力丸还有解毒丸他就活了,就……就是老大之前说过的只要我能把他救活他就给我当小弟的话算数吧。”
为首的男子仍旧一言不发,略微皱眉,居然让这小子瞎猫碰到死耗子把人给救活了。虽说真是中毒,可早已毒入五脏,用什么药都无用了才是。
这事现在倒是有点难办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看看情况再说。”说完,为首的男子就领着刚刚进来的人离开了。
想着这小少爷是生是死还不一定,看他这样就算能醒过来估计也是废人一个。正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事才好。
“堂主。”一个五短精干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快步跟了上前,在其耳边轻唤了声。
为首的男子头也不回扬了扬手示意先不用多说。
白脸少年半梦半醒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已是天黑了。
房间里点了盏昏黄的油灯,只剩下一黑一白两个人,一躺一站。黑脸男子见到他喂的“药”有效果之后又给白脸少年喂了两颗。
白脸少年身体还是无法动弹,但脸色已缓和了不少。大脑倒是没那么疼了,只是仍感觉一片空白,鼻孔里时不时飘来若有若无的药味、粥味和……霉味。
能感觉到床边有人一直在照顾自己。
这时药效上来了,一股暖流缓缓流遍他的全身,最后集中到了一点,把裤裆撑得老高。白脸少年脸都憋红了,瞪圆了眼珠子。动又动不了,骂又不知该怎么骂。
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大哥你玩我呢,大哥你贵姓啊!”
黑脸男子一脸真诚的在床边守着,哪怕是再微弱的声响也没能逃过他的耳朵。见到自己的“药”果然有效大为兴奋。
“小子,你的命是我救的,以后我就是你大哥,叫大哥。大哥带你吃香喝辣睡女人,这不比当个傻书呆有意思。小爷我叫孙兴,人送外号“黑面判官”,家里排行老三,你叫我三哥。不,以后混开了你得管我叫三爷。……”小黑脸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就哔哔说了一通。
白脸少年不知道能说什么,也没有力气理会对方。
他现在还没理清是什么情况,这感觉:就他妈有点滑稽。朋友请来的演员?想起刚刚那些人,一身古装,没化妆,头发也不像粘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没有那被戏耍的价值。这演员,这道具,这布景可都是要花不少钱的。最最关键的是——这身体根本不是老子的!
特么的,老子好像真的穿越了。
他记忆中的画面明明是在执勤岗亭里,然后突然听到警报声,接着对讲机里通知说有空袭,空军已紧急接管空域,金盾道口的所有员工就近寻找掩体躲避待命。
他听到声响就立马往台下一猫,这些演习里都教过。
只是,别说看群消息了,甚至都还来不及紧张,转瞬间爆炸声嗡鸣声灼烧感完窒息感已一块儿袭来。之后应该是没了。
临死前他好像还想过家里的猫没人喂了,证券账户也没人懂密码,能不能有个全尸……
现在想来,那种情况怎么可能生还下来,还全尸,灰都扬了。
当成失踪人口也挺好的,我妈兴许还能有个希望,说不定我还能想办法穿越回去。不了,还是当我死了吧,以“烈士”作为人生的句号或许能减少点伤感,对于活着的人来说。
免得她就盼着一个结果,盼得头发都白了,盼得眼睛也没能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