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嘱咐了一句,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赵姨,赵姨在不在,赵姨?”
现在是晚上10点,大堂里灯都黑了,显然已经过了营业时间,可陈子安不管这些,进来就大呼小叫。
这间青年旅社共有两个营业员,其中一个姓赵,是陈子安家的老邻居。
两家住了二十几年的对面,关系始终不错。
直到前年,赵姨老公的单位分了新房,她们才搬走。
如果今晚是她值班,那就什么都好说。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
一个年约四十六七岁的女人挑开门帘,满脸不爽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姜漓同志的运气不太好,来人不是赵姨。
“你是来干啥的?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大姐刚睡着就被吵醒,语气特别冲。
陈子安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吵到您了,我以为今天是赵姨值班呢,害,瞧我这记性。”
“赵红梅是你家亲戚?”大姐抬眼将他打量了一番。
“对,我亲姨!”
“您是......李姨吧?我小时候总来这玩儿,您还给我过糖呢。”
“哼,少跟我套近乎,这么晚了跑到这来干啥?”
她看了看陈子安,又看了看陈子安旁边低着头像个小媳妇的姜漓,眼神警惕。
“李姨,这我对象。”
陈子安大大方方的说道。
“我俩出来玩没注意时间,一晃就到这个点儿了。”
“她家离的远,我怕路上不安全,就寻思在这边对付一宿,等明天再回去。”
姜漓听到这话,双靥突然变得绯红,头埋的更低了。
“哦,你俩结婚了吗?”
“还没呢姨。”
“没结婚不行啊,有规定的。”
“姨,都不是外人,您就给通融通融呗!”
营业员大姐听了直摇头:
“熟人也通融不了,我这还得登记呢。”
“万一要是被街道查出来,我的工作都得没了。”
陈子安话锋一转:“诶,那要不然就让她自己在这住,我回家去。”
“这样您看行吗?”
“这倒是可以,那就给她开个标间吧。”
陈子安拿出自己的知青证递了过去。
照理说,就算是本地人,到旅馆住店也需要提供单位开的介绍信。
但念在都是熟人,知根知底,营业员大姐没怎么为难他,爽快的就给开了间房。
陈子安掏出1块2毛钱房费递了过去:“谢谢您了李姨,我把我对象送进去哈!”
大姐连忙警告:“快着点出来啊,不能在里面待超过5分钟。”
陈子安连声应是,带着姜漓往里走。
旅社共两层,大姐给开的这间在二层最里面。
位置很好,出门就是热水房,而且还不临街,安静。
姜漓没什么行李,就一个破旧的粗布包袱,三两下就归置完了。
见没什么事了,陈子安起身离开。
临出门前,把剩下的那大半包麻花给她留了下来。
刚刚他扫了一眼,姜漓那包袱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针线包,就只有半张饼子。
估计今天也没吃饭,索性留给她垫垫肚子。
“暖壶在床底下,喝水自己去水房接,桌上的搪瓷缸子还有床底下的搪瓷盆,都是给住客准备的。”
“需要就自己拿,不过用之前记先拿开水烫一烫。”
“如果有人敲门检查你别慌,就按我刚才的那套说辞应对。”
“也不用太担心,都这个点儿了,够呛还能来人。”
“行了,就先这样吧,你早点休息,明早我再过来。”
姜漓眼圈微红,眼底水波潋滟,陈子安说一句,她就用力的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