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给你哪种你就卖哪种,没得挑选余地。
也不知道是根据什么规则分配的,本地人基本抽不到本地烟,偶尔有货还得加价不少才能买到。
揣着烟,陈子安把自行车停在路边锁好,溜溜达达的往回收站里走。
“大爷,有火儿么,借一根!”
门口警卫室的大爷斜了陈子安一眼,本来不想搭理,可看到他把烟盒打开,作势要递,便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盒火柴。
带嘴儿的红梅,1包1块钱呢,这火柴亏不了!
爷俩手里夹着烟,就这么站在门口吞云吐雾侃起了大山。
其实陈子安没什么烟瘾。
但有需要的时候,他也能来上两口。
一根烟的功夫,他和大爷已经熟络了起来。
没聊什么有营养的东西,纯闲扯,混个脸熟。
陈子安把烟头捻灭,又将剩下的烟连盒拍进了大爷的怀里。
打了声招呼,拎着铝块,大摇大摆的朝仓库走去。
门卫看似不起眼,实际作用大着呢,单位里有点风吹草动,全都瞒不过他们。
以后少不了打交道,一包烟结个善缘,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
“你怎么又来了?”
刚进门,陈子安便听见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扭头一看,还是昨天给他称重的那位大哥。
大哥身上穿着围裙,手上戴着套袖,拿着根大扫把,似乎是在清理地面。
“忙着呢大哥,我过来卖废品的!”
说着,陈子安把铝块墩到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还是铝?”
大哥将扫把放到墙角,解开围裙,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昨天他就觉得这小子有问题。
不是冶金厂的也不是制造厂的,竟然能弄来好几斤铝。
没想到今天更离谱,瞧这体积,好家伙,目测得有二三十斤!
之前没多说,是不想管闲事,但现在不说不行了。
像铜、铝、锡这类贵重金属,如果量大的话,会稍微有些敏感。
大哥洗干净手,戴上眼镜,满脸严肃的走到近前。
“小兄弟,你跟我说实话,这是从哪弄来的?”
“你还年轻,可千万不能走歪路啊!”
“实话实说我可以不上报,给你个回头的机会。”
陈子安愣住。
投机倒把虽然不对,但也罪不至此吧。
怎么搞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吃花生米似的?
这......
思绪流转,他忽然回过味儿来了。
这时期大部分国家电缆的内芯使用的材质都是铜包铝。
没办法,资源太短缺了。
铜包铝的导电性能要比纯铜差不少,奈何成本低啊!
眼镜大哥应当是误以为他偷偷把哪里的电线挖了,然后融掉内芯过来卖钱。
嗯,确实有人这么干过。
搞清楚状况之后,陈子安连忙道:
“大哥你放心,我没偷没抢,不是来销赃的。”
他抬手指向铝块表面上的一小块杂质,继续道:
“这是牙膏皮融的,你看看,这儿还有点残留呢。”
大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融牙膏皮这活儿他们可没少干,杂质是什么样的再熟悉不过。
只是出于谨慎,他走到近前又仔细检查了两遍。
另外发现了几处同样的杂质后,这才松了口气。
没差了,确实不是来销赃的,牙膏斑这种东西造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