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话语落地,谢知安微红着眼,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没说。
而站在二楼的傅凉川居高临下地往下看去。
只见底下的两人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惹得他更加烦躁,于是轻挥着手示意。
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余延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傅凉川的手势。
随即,余延拿起手中的对讲机,低声跟守在楼下的保镖传达指令。
很快,一位身材魁梧的保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到沈慕雅身旁,微微躬身。
保镖礼貌地轻声提示道:“夫人,时间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沈慕雅紧紧地握住双手,手背上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泛起青筋。
她在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后,跟对面的谢知安说着:“去我名下的工作室,就说是替我拿洛桑,前台的工作人员就会拿袋子给你,里面有我要送的礼物和她所在的地址。”
谢知安看向她,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起来。
随即,他默默低下头来,启唇小声地问着:“阿雅,你不会是想把我支开吧?”
而沈慕雅听后目光微闪,接着启唇打消他的顾虑:“怎么会呢……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但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听闻此话,谢知安只能回着:“那我争取尽快回来。”
沈慕雅听后却是默了默,启唇将话题给绕开,但还是自责:“对了,之前说叔叔阿姨会回来,本应该跟他们见一面的,但奈何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代我跟他们赔罪一声。”
谢知安听到这沉默了几秒,前段时间他父母确是回国待了几天,来看望国内的好友和亲属,而后想让他尽快回瑞士接管公司。
只记得他父亲在国内的最后一天跟他的交谈,两人隔着茶桌各执一词。
——“小安,历史的车轮是滚滚向前的,没有人是会一直待在回忆里的。”
那时的他目光落在面前水雾缭绕的茶盏上,迟疑了很久后,才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父亲,可我困在回忆里太久了……”
真的……
太久了。
从一开始他的生命就如同沙漏里的流沙不断地往下落,以至于他从不敢奢求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爱意,站在生命的末端眼睁睁地看着她喜欢上另一个人,甚至比起难过更多的却是庆幸。
好像他连可悲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在那一条命盘上。
可……他仍会不甘。
慢慢化为执念,所以他带着这份不甘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的生命博弈……记挂着一定要再回来见她一面。
好在他的父母最终没有强制要求他回去,只是在机场登机前。
他的父亲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了一声后,说着:“如果说你的执念硬是如此,我和你母亲并不会强迫什么,毕竟……你就是靠这股执念活下来的。”
“只是……”
“别困在这太久了。”
思绪回来后,谢知安抬眸看向面前的沈慕雅,回道:“没事,他们也忙工作,就回国待了几天而已,下次……肯定有机会的。”
沈慕雅听后点了点,用低哑的声音回道:“好,我记住了。”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静候的保镖在接收到上头的示意后,直接用强硬的语气说道:“谢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您必须马上离开了。”
谢知安听到这句话,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处都开始泛起了白色。
就在他站起身时。
她的话语声紧跟着响起:“谢哥哥,我有分寸的。”意图是不想让他意气用事。
听到这的谢知安没法子,只能强忍了下来,可心里却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
等目送谢知安离开后,傅凉川才乘坐电梯下来,接着抬步来到她身边。
可沈慕雅却当作没看见他的样子,抬步,径直地绕过他,面上依旧是毫无情绪的样子,态度对比很是明显。
傅凉川微咬着唇,接着勾唇,嘲讽地笑了笑,垂在一旁的手却在渐渐收紧。
却是忍着没发作。
—/
夜晚降临,天空被盖上一层幕布,只有零碎的几颗星星在闪烁。
而沈慕雅站在窗前,透过窗望向天空中模糊的月亮。
“过来喝水。”
沈慕雅回过头,向着傅凉川看过去,此时皎洁的月光轻轻照拂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