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昭一起站在棕熊的尸体边上。
徐炮抽着烟,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着地上的狼王。
“大爷,您这枪可真是够准的。”宋昭看着狼王脑袋前不远处的子弹打出来的雪坑,感叹道。
刚他要是没喊那一嗓子,徐炮不会把枪口抬高,这一枪能直接给狼王脑袋打个对穿。
徐炮常年住在山上,消息闭塞:“你说这谁能寻思到你比长明都虎啊,不养狗圈条狼跟你一块打猎。”
“行了,啥也别说了,待会儿大爷给你打几头鹿,别耽误你正事。”他刚在聊天时得知自己惊了宋昭打鹿,心里过意不去。
“几头鹿不要紧,张手就打了。”
“这熊挺沉的,我拉爬犁子给您整回家去,回头在那边儿打也一样。”
“先别动,让我看看这马驼子是咱俩谁干死的,我都撵它一天了。”徐炮眼神中闪烁着精光,蹲下来拿起侵刀剖开棕熊的胸膛。
他们两个用的枪不一样,很好辨认。
双管猎枪射出来的独头弹打进去时候枪眼儿小,但子弹火力猛,几乎打烂了棕熊整个左肩。
而56半的子弹稳稳卡在棕熊的心脏上。
“小子,真没给你爹丢人啊。”徐炮抬起手来拍在宋昭胳膊上。
“这棕熊是你打死的,按理来说熊胆该归你。”他没有拐弯抹角,寻思是宋强的儿子,就直说了。
宋昭听出他的意思:“大爷,这马驼子你已经撵了一上午了,刚才要不是我先开枪,熊吃痛晃悠了,您这一枪也指定落在熊心脏上。”
他知道徐炮性子傲,不对脾气的人,别说是求人,连话都不乐意说,不然也不会连自个儿亲儿子都懒得理,平时最多叫几个孙子上山。
能让他开口要熊胆,里面肯定有事儿。
“我也不跟说那外道话。”他掏出熊胆揣在皮袄里,解释道,“这熊拍死了一个林场的伐木工,还拍伤了俩,我打算把这胆钱给他们三家分了。”
“这三个倒霉蛋儿砍树时候看见树洞上有霜,寻思里边儿有熊。”徐炮一边料理着棕熊,一边讲着林场这几个伐木工的遭遇。
“这群伐木工没经验,寻思堵上树洞给熊烧死在里面,就图一个熊胆钱。”
在林城,除了一个人用斧子震仓,一个人在远处开枪,这也是一个很流行的掏仓办法。
许多手里没枪的人,碰上熊瞎子心里没底,就寻思着也不图激怒熊瞎子提升熊胆的品质,舍下熊皮,就图一个胆钱。
找到天仓以后就会在旁边堆满柴火,等着把熊活活熏死在里边。
冬眠的熊皮糙肉厚,外边烧焦了,里面的熊胆也是好的。
于是这个方法渐渐流传开了。
“他们没想到里边是马驼子,刚点着火没多久,树都让马驼子发疯扒拉烂了,没烧死熊,倒把自个儿搭进去了。”
“早上林场来人找我打熊,我就寻思着到时候把胆给他们分了,没想到跟你撞一块了。”被人抢了先,徐炮心里没有一点儿怨气,反倒因为宋昭枪法好,高看他一眼。
宋昭想起同样被熊瞎子拍伤的宋父,叹了口气,蹲下和徐炮一起收拾着熊肉,准备帮他把熊抬到林场去。
这年头,一家子吃喝拉撒,全指望着男主人这点儿收入,现在一对夫妻,拉扯三五个孩子是常事。
没有收入还得往里填医药费,余粮未必能撑到过年。
徐炮把熊胆分三家分了,至少给这三家的孩子剩一口吃的。
两人从林场回来,徐炮说什么也不让他走:“长明他奶胆儿小,你把狼拴到常明家里,回头让他打上点好酒上山来,咱爷几个喝点儿。”
两年前,徐炮把宋父送回柳条屯的时候。
宋昭的年纪还小,两个人也没怎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