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司马亮的话，卫瓘并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抬头看了看司马亮又垂头捋捋胡须，思索了起来。

见卫瓘思虑，司马亮虽然没有不打扰，但焦急的神色已经浮于表面了。

卫瓘只是抬头看了眼，只是一眼，就洞悉了司马亮此刻的心态。

“子翼啊。”这时，卫瓘才开口：“你说的这番话不无道理，不过，我没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子翼是司马亮的字。

卫瓘其实已经明白司马亮的意思了，只是故意装傻，故意让司马亮先提怎么做。

“卫公您只要愿意与我一同行事，拿下司马玮，不在话下！”

司马亮似乎是会了卫瓘的意，先开口：“有您出面，我再找些人共同上表，向陛下、皇后陈明司马玮所作所为已惹得民怨沸腾，相信陛下一定会惩处司马玮，只要赶他回封地，让他人离开京师，还怕治不了他？”

司马亮的言外之意是，只要能把司马玮赶出京师，他们就能有办法把人弄死在回封地的路上。

没错，司马亮一开始就是抱着杀了司马玮的想法来找卫瓘的。

他们司马家就这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命。

就算是不血流成河，也要死人。

以至于司马家的儿媳也不是省油的灯，比如贾南风。

前有司马懿高平陵之变夺大权，近有贾南风杀杨骏、除三杨夺权。

现在司马亮又要密谋除掉司马玮，都已经是自家人跟自家人干起来。

···

卫瓘自然是听出了司马亮的言外之意。

他并不反对司马亮的要杀司马玮的想法，点点头：“虽然子翼你说的有可行性，但司马玮毕竟是陛下亲自下诏任命的，想要赶他回封地并非容易的事。”

“是不简单，卫公您与我同去，陛下就不得不重视这件事，在说服其他人，人一多，加上现在朝政不稳，陛下肯定会迫于压力赶走司马玮。”

司马亮向卫瓘陈述了一遍现在的情况，而后又问：“卫公您觉得此举如何？”

“嗯~”

卫瓘颔首道：“可，不知子翼你打算何时去觐见陛下说明此事？”

“自然是越快越好。”司马亮当即开口，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忙道：“这件事拖得越久越有被司马玮知道的风险，为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去是最好的，就是不知道卫公您是什么想法了。”

卫瓘手指轻敲旁边的案子，发出声响。

除此之外，堂内再无其他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卫瓘才起身给出答复。

“你说得对，此事是越快越好，我便随你走这一遭，入宫觐见陛下、皇后。”

“好啊，卫公，亮只等您这句话，得您同行，定能说服陛下惩治司马玮那个性情暴戾恶徒。”

司马亮显得很是高兴。

之后，卫瓘和司马亮便径直去了皇宫。

二人求见时，贾南风正因为五营校尉之事而郁闷。

听说是卫瓘和司马亮求见，心中本就有火的贾南风脸上也是写满了不高兴。

但不能不见，只得召见了两人。

贾南风和卫瓘虽然没有直接恩怨，但卫瓘之前所言所行还是引起了贾南风的不悦。

原因是，早在司马炎尚在时，司马衷还只是太子时。

一次司马炎在陵云台设下宴席，邀群臣相聚。

也就是这次，卫瓘假装醉酒，跪在武帝座前说：“臣有事不言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