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贤想了想：“相识，妾感觉他们很熟的样子。”

朱厚照皱了皱眉，再度打断黄贤。

他疑惑道：“很熟？”

前朝内阁大臣来宫里禀报，跟女官相识很正常。

若是熟悉，就有些不对。

女官除过年岁大的，其实也默认是皇帝的女人……因此朝臣不会轻易来往。

黄贤迟疑了一会儿，将头埋在胸前：“妾看梁女官……看杨廷和的眼神有些跟妾看陛下一样。”

朱厚照道：“跟你眼神一样？”

黄贤答道：“是妾看陛下时的眼神，就是女子瞧男子的眼神，妾不会看错的。”

朱厚照示意她继续说。

黄贤继续说道：“妾不会因为她不帮妾送家书出宫就胡乱说的，是妾感觉到的，只是妾又怕说错，不敢乱说。”

朱厚照思考着，给黄贤夹了菜道：“别光用白饭，用菜。”

尚服局，掌管皇帝，皇后以及宫中嫔妃的服饰，掌供服采用！

朱厚照面色凝重起来，看向黄贤，沉声问道：“那个尚服局姓梁的女官会不会帮着杨廷和在皇后的事上推波助澜。”

黄贤吓了一跳。

筷子咬在唇中，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皇帝，犹豫道：“万岁爷，妾不敢乱评断……”

皇帝问的，自己如实回答。

没问题。

但是这个可不敢乱说，说错了会死人的，她不敢下定论。

朱厚照道：“朕实在是不太了解女人，所以你说你的猜想，朕明日让尚寝局安排你在乾清宫随身侍奉朕。”

黄贤放下碗筷，斟酌了下，才说道：“若是妾仰慕陛下，陛下让妾去做些事，妾愿意，也会去守口如瓶。”

曾经看过个网友调侃，说跟自己睡过并有交情女子，普遍要比同伙更嘴严。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宫斗剧里面都是下药，也会演外臣跟女官，妃嫔跟侍卫有那种关系……当然这是清宫剧手段。

万一杨廷和跟那个老女官有些什么情意，那杨廷和这个心怀名声和大政的老狐狸，推波助澜，也有可能。

宫里就是个四面漏风的墙。

东厂和锦衣卫都能在弘治朝时期变成朝臣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呢。

朱厚照肯定，这件事绝对跟尚服局有关系，否则，怎么会没有任何痕迹。

他想剁了尚服局的梁玉。

但是又劝自己先留着她。

这样，反而能暗中观察，总比杨廷和不断拉拢宫中的人，自己不知道的好。

朱厚照并不打算跟夏皇后说。

主要是她肯定忍不住，还有可能会坏事，朱厚照决定自己藏住着这个发现，在杨廷和面前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到时候再利用起来。

…………

雪落在屋檐上，王府门前的两盏灯笼被开门风拂动，雪簌簌抖动下来。

王鏊道：“刘公公，今日天晚夜冷，没有留公公喝口热茶，待客不周。”

骨子里是不喜欢刘瑾，但上门是客，还是担任替皇帝赏赐的名画的事情，王鏊绝不能在礼数怠慢。

特意让儿子送了十两银子做礼数。

刘瑾瞧不上十两银，他府里地库放的银子数都数不清，但还是收下银子，道：“王公客气。”

目送刘瑾离开，王鏊这才回到府内，差人关上大门，将恩情皆记在皇帝待他有恩上。

王鏊儿子不解：“父亲，为何对刘瑾这阉宦如此客气，该将他打出去才是，这种恶人，当绝之。”

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只要这人对你好，即使坏，也得说他好。

王鏊是因为刘瑾大雪夜送赏赐的事，没有说刘瑾的坏，只是针对今晚的事道：“代替万岁爷来赏赐我们，怎么能懈怠，对事不对人，再者公正评价，刘瑾非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