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在何处？”

“回陛下，王守仁从刑部下值后就被杨廷和，李东阳两位学士请去内阁说话了。”

不等朱厚照自己脑补李东阳和杨廷和请王阳明的事，谷大用已经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刘公公今天领着张忠前往刑部问罪时，张忠竟然直接对着王守仁破口大骂，出言侮辱。

甚至还让东厂的番子一起骂王收人，谁曾想，他们骂来骂去，王守仁都不搭理，最后张忠他们骂的词穷，王守仁才继续审问。

证据都是杨一清从北直隶找到的，没有任何问题，就连捕盗御史宁杲也承认给……张锐送银子。”

谷大用说道宁杲送银子，声音有些低下去，察觉到朱厚照看他。

立刻清了清嗓子：“王守仁就是按律法判张锐和张忠斩首，谁知道这个时候杨廷和来了。”

谷大用说到这里，朱厚照已经明白大致发生什么事，应该是杨廷和又去干涉这个。

但是谷大用还在喋喋不休。

“爷，那个杨廷和现在越发不把爷您放在眼里了，竟然直接跑到刑部去，于理不合。

奴婢让王守仁教训，可是王守仁这个老古董，非说杨廷和是爷的师傅，不能对帝师无礼，还把杨廷和请去阁中。

下值时辰，王守仁跟着杨廷和去见李东阳到文渊阁去了。”

谷大用边说，边描述这几个人当时的脸色。

“爷，您说杨廷和是不是跟张锐同伙啊，从没这般卖力的去替一个人开罪。”

朱厚照揉了揉脑袋，觉得这个事杨廷和非要插一手，除了看中张锐东厂能给他提供内廷消息。

另外就是杨廷和这个人，骨子里的胜负欲，他觉得自己是他的傀儡，就该老老实实，还要处处压着自己。

“刘瑾那个狗东西呢？”

“爷，在刑部呢。”

“真的在刑部？”

朱厚照沉吟着问道。

“真的，奴婢不敢骗爷。”

刘瑾确实在刑部。

却不是忙着审案子。

而是……在叮嘱宁杲，让宁杲不要交待买官那件事，否则自己有数不清的本事让宁杲的侄子死。

宁杲当然不会供出刘瑾，因为他替买官的侄子，实际上是他的儿子，只是用侄子的名义养着罢了。

朱厚照看着谷大用：“下去。”

萧敬上前道：“陛下，今晚去哪里歇息。”

“去黄贤那里。”

萧敬点头：“奴婢要不要派人先去知会一声？”

“不必。”

“是。”

萧敬恭顺的跟着朱厚照，领着帮中官往秀女苑过去。

接近十一月的天气，冷。

黄贤哈着气，缩着脖子从宫道往秀女苑走，探头往侧面的宫廊看了眼，发现几个太监提着宫灯跟在朱厚照身后过来。

“你去哪里了！”

朱厚照视力很不错，一眼就看到黄贤。

黄贤吓的顿时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