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长例行仪式的念完鼓励高三学生好好学习的稿子之后，就到了进步学生演讲时间。

本来是让每一科进步的学生上来讲话，但文科的学生里只有两个拿到进步学生奖了。

本来都是准备好的稿子，说说客套话，这回林一帆倒是规矩，反而是郑晗讲起了他的那套读书阶级论。

在最后要走的时候，还补上一句，

“数学才是最难，最见真章的学科，其他科目都简单，只有数学好，才是真的好。”

台下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全都尬住了。

这话不就是还在不知死活的给自己跟郑新程找补，横着好话赖话全都给他说了。

林一帆无奈的托着下巴，手肘顶在大腿上，他是真不想理傻子。

有些逼可装，有些气要出，但这种跟傻子较劲是真没意思，等会还要给他买瓜子。

林一帆能规规矩矩的念稿子，几个跟他比较熟悉的朋友，总觉得出乎意料。

其实主要是他的心思一直在郑新程跟林玲身上。

林一帆刚刚在演讲的时候，就看到了林玲跟郑新程说说笑笑，林玲时不时看看他，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郑新程很明显已经被吊成了翘嘴，他居然也在挠后脑勺。

但挠后脑勺跟挠后脑勺亦有不同，总的来说有三种形态，

挠正后脑勺，那其实是装出来的人畜无害的模样，挠的低一些，那就是真的上了钩变傻子了，如果挠的高点，挠到头顶，那是学猴戏。

郑新程一直在挠自己的脖子和头发的交界处，这种要么是已经看透了后脑勺抓挠术的真谛，在装，要么就是真成傻子了。

很明显，他是后者。

在大会结束之后，他还很主动的给林玲又是搬椅子，又是买水。

周围有同学还上去友情提示林玲，郑新程刚刚跟B班的新大人物结了梁子。

林玲听闻之后，还主动上去拉了拉郑新程的胳膊，

“那个林一帆，他在F班的时候就不老实，新程，你别跟那种人置气啊。”

一句话听得郑新程心里暖暖的。

然后林玲一个不经意的转头，跟在帮鸭鸭搬椅子的林一帆对视了一下，林玲那微微挑起的嘴角，那深不见底的眼瞳，都让林一帆毛骨悚然。

不过林一帆知道一件事，这小姑娘目前还是自己这边的，她只是想折磨郑新程来跟自己拉好感。

应该，至少，现在，我，还是安全的吧？

林一帆看了看郑新程，不禁有些同情，已经是可怜的汤姆猫了，他自以为的天使，却在讨好他刚刚结下梁子的死对头。

少年，不要再往前走啦，前方可是深渊啊。

林一帆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的鸭鸭，同样是富二代，老白教的是真好，鸭鸭虽然私下说话很怪，但没有这吓人的癖好。

跟郑新程一起走的林玲在跟自己示好，怎么还有一种，我在当黄毛的感觉？

一瞬间，有种牛别人的奇怪快感涌上心头，但林一帆马上就意识到，这种情绪，也是林玲计划的一部分。

她真的太会了，天生就适合当个玩弄人心的魔鬼，要知道品尝一些不那么正义的快感，是会成瘾的。

这就是魔鬼的佳酿吧，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那么古尔丹，代价是什么？’

差点连自己也上了她的道，假如换成一周前的林一帆，估计是没办法马上意识到，如果不慎品尝了这种快感的醇香，是会被魔鬼拿捏的。

我林一帆，可是正派角色！恶堕？绝无可能！

一边走着，林一帆也一边在想，高三的林玲就已经这么吓人了，几十年以后，当她走上社会历练之后，会成长出一个很吓人的恶魔吧。

居然还有几分让人好奇的期待感，要是能让自己看到42年后的林玲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鸭鸭的表情都变得开心了些，关于林玲的任何细节，在咱鸭哥这里，是一点都看不到的。

如果鸭鸭能理解这些恶意，这些人和人之间的微妙关系，那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