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越听,脸色变得越精彩。
一会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一会儿又嘴角抽搐,像是强忍着笑意;最后眉头紧皱,眼中染上惧意。
罗诗杳说完,重重拍了拍长亭的肩膀,特别强调:“记住了,一个字都不能说错。”
她的语气略显严肃,仿佛在交代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晋王天潢贵胄,神圣不可冒犯。
以他那容不得丝毫冒犯的高傲性子,要是听了长亭讲的笑话。
别说他尚有一口气在,就算躺在了棺材里,听了这样的话,也会怒发冲冠,掀棺而起,气得活蹦乱跳。
如此刺激下,还怕他撑不过后面的时间。
罗诗杳心情很好,扬长而去。
路引,令牌,暗卫,这些对她而言千难万难的东西,没想到会在一晚上全部解决。
长亭亲自护送罗诗杳离开。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庆安公主身边的女官早已静候在半路,当长亭出现时,她什么也没有问,领着罗诗杳往严悦居住的宫殿行去。
长亭独自站在原地,目送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才转身离去。
返回寝殿后,长亭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顾晏廷静静坐在榻上,见他进来,幽幽问:“她回去了?”
“是的。” 长亭恭敬地回答,声音中却难掩一丝犹豫,“小娘子离开前让卑职讲一个笑话给王爷听。”
顾晏廷眉头微微一挑,道:“说。”
长亭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昔有一对男女,二人共处一室。那女子取来笔墨,于榻上划了一道线,正色道:‘汝若越此线,便是那无礼之徒,与禽兽无异。’”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待到晨曦微露,女子醒来,却见男子纹丝未动,未越雷池半步。女子见状,柳眉倒竖,抬手便给了男子重重一巴掌,怒叱道:‘未曾想汝竟如此,真是连禽兽都不如。’”
话落,长亭大气都不敢出,眼睛只盯着地面,准备时刻承受自家主子的怒火。
顾晏廷听后,冷冷阖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