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与此同频共振的还有陆之昂忐忑的心，透过那条缝，借着挥洒的月光，他看到了一队统一着装的人，厚实的白色防护服将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连头也没放过，每个人都像是从同一个模板里复刻出来的，就算是最熟悉的人混在其中也认不出来。

这是清道夫的统一着装，他们专门清理那些宵禁时刻还在街上乱晃的人。

一旦被抓到，那就会被他们打上外来流民的标签，最轻的惩罚都是遣送回荒野，严重的话就会直接被现场处决。

陆之昂敢说高城墙内一半严肃窒息的氛围都得归功于这些清道夫，城内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们为“白色死神”。

这一夜月光很亮，照得一家人难以入眠，陆之昂对自己如轨道般定型的未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而他的父母则对未来要过上的美好生活憧憬幻想着，至于陆鸣则紧紧地攥着玉佩祈祷，希望可以给他带来好运，极力地寻求心理安慰。

这一个家庭也是全城底层人民的缩影写照，明天的神佐秘藏的觉醒仪式是他们摆脱命运的唯一方式。

初晨的阳光还是照常普照在每一个身上，并没有因为昨夜城内的煎熬忐忑而放慢脚步。

陆之昂早早就起床了，昨夜忧虑和喜悦参半，让他辗转难眠。按照既定的轨道，他还要去赚取贡献分，不过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见识到觉醒仪式他就有些兴奋。

校内的觉醒仪式一般是不允许社会人士观看的，否则很可能将场地都围得水泄不通，影响学生发挥以及催生出各种不可控因素。

不过陆之昂所在的物业公司恰好就承包了陆鸣所在高中的业务，他可以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趁机观摩一下。

陆之昂和陆鸣虽然是同路，不过他们从来都不走在一起，在校内更是形同陌路。

陆之昂到校之后，按照惯例将校内的一些卫生角打扫了一遍，正等他想要喘口气的时候，整栋教学楼就像地震了一般。

大批的同学就像洪水一般涌了下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引起共振，紧随其后的是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他们需要到校内广场集合。

陆之昂就蹲在走廊的角落，用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这幅盛况，仅仅相隔几米，却仿佛身处于另一个时空。

或许是一直在这高中打杂的原因，他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尽管对方可能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等到人群都汇聚到广场上之后，教学楼里面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陆之昂一人蹲守在那里。

“傻小子，你还蹲在这干什么？赶快去看一眼吧。”

一只粗糙的手掌搭在了陆之昂的肩上，它的主人是一位胡子拉碴的老人，微微一笑脸上就露出了许多沟壑，饱经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