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慕容清音:“小皇叔,皇宫太大了,我害怕。”
这原来可是容昭的寝宫!
容昭性子暴虐,被他折磨死的宫妃太监若干,这寝宫里保不准有鬼!
慕容清音叹了口气,罢了,来都来了,他再做一次好人。
就当送佛送到西了。
慕容清音转头吩咐鹿蜀:“去东暖阁,把今日的折子都拿来,本王在这里看。”
“喏。”鹿蜀答应一声退出去。
慕容清音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下:“陛下安寝就是,臣在这里伴驾。”
夜色深沉,伺候的宫娥太监终于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慕容清音和容易。
慕容清音在桌前批折子,运笔如飞;容易缩在龙床上,一动不动。
容易缩在床上,隔着纱帐偷偷看着手执朱笔的慕容清音。
隔着纱帐,容易看不很清楚。
只能看到青年脊背挺直如青松,纤长的手指握着上好的湖笔,手腕微悬,就是一幅上好的灯下美人图。
这种朦胧感,给慕容清音本就上佳的容色,添上了三分神秘的美感,更加动人心魄。
小小的少年壮着胆子悄悄撩起帘子,从缝隙中偷眼往外看。
小皇叔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折子,剑眉微蹙,一双好看凤眸没有白日里让人害怕的冷芒,凝着睿智的星芒。
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慕容清音放下笔,捏了捏眉心,转头看向容易:“陛下不困?若是不困,不如臣教您看折子?”
……容易觉得当个傀儡挺好,不想挑战小皇叔的权威,连忙摇头:“不不,我困,我这就睡。”
小家伙惶惶地说,放下帘子转过身去。
慕容清音摇了摇头,重新捡起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只是,他刚写了两个字,小少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小皇叔,您不睡吗?”
慕容清音转头,容易可怜兮兮地把脑袋从帷帐中探出来,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眨巴着眼睛问他。
慕容清音转过头去,继续批折子:“陛下睡了,臣自会回府。”
“小皇叔,灯亮着,我睡不着。”容易可怜兮兮地声音从一旁传来。
慕容清音头也不抬,换了一本折子:“陛下不妨把头蒙起来。”
“小皇叔……”容易继续哀求。
慕容清音手中的笔一顿,吹熄了蜡烛,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只有外间的灯光隐约可见。
黑暗中,慕容清音继续笔走龙蛇。
容易不理解:“小皇叔,灯都熄了,您还在写什么?”
慕容清音清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臣目力极佳,在黑夜中也能视物。”
……大意了。
容易决定使出绝招:“小皇叔,我怕黑……”
他撒娇,声音又软又乖,像是讨好主人的小猫咪一样。
“咔嚓”一声脆响从黑暗中传来。
慕容清音面无表情地丢下被自己折成两段的湖笔,起身宽衣。
他决定了,明日无论这小兔崽子再说什么,他都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踏进乾照宫半步!
妈的,这小兔崽子,属苍蝇的吗,这么烦!
慕容清音上床躺下。
感受到身边的位置塌下去,容易心底偷笑,小皇叔看着凶巴巴的,其实还是挺心软的嘛。
小小的少年再接再厉:“小皇叔,你能哄我睡吗?”
“不行。”冷硬的拒绝。
呜……容易撇撇嘴,伸手轻轻拉拉慕容清音的里衣:“小皇叔……”
“闭嘴,陛下不想让臣这样把您丢出去吧。”慕容清音磨牙。
容易乖乖地闭上嘴。
算了,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
何况他还小,不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