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乐终于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吃药?别再吃了,对脑子不好。”
“什么意思?”使者怒道:“你是什么人?”
“山阴县令魏长乐!”魏长乐大声道:“既然你口口声声想要两国和睦,那就赶紧撤军。至于你口中的什么云州子民,这些事情你们可以派使者去神都交涉,我这里交不出一个人。”
使者笑道:“原来只是个县令。魏长乐,人在城里,我们要进城带走自己的子民。你打开城门,不要引起误会,否则起了刀兵,你们的皇帝陛下定要砍了你脑袋。”
“你病的真不轻啊。”魏长乐叹道。
他向身侧的孟波低声问道:“有没有把握一箭射死他?”
孟波毫不犹豫点头,道:“距离不远,九成把握!”
“弄死他!”魏长乐很干脆道。
孟波咧嘴一笑,取箭在手,掩身到两名军士背后。
“魏长乐,你若执迷不悟,激怒了骨都侯,我六千勇士定要杀入城中,鸡犬不留。”使者厉声道:“给你机会开城,你不要不识好歹?”
魏长乐指着护城河边被践踏的残破首级,冷声道:“这就是你们表达和平的方式?很好,那我也对你们表达一下和睦相处。”
他猛地喝道:“射死他!”
孟波低吼一声,箭矢从两名军士中间的缝隙射出。
这一箭快如流星,那使者察觉不对劲时,箭矢已经近在眼前。
他欲要闪躲,但这一箭速度奇快,力道十足,“噗”的一声,正中他眉心。
一阵惊呼,使者身体晃了一下,已经侧身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塔靼兵都是大惊失色。
有不少人已经弯弓搭箭,向城头射去。
城头的箭手们早有准备,见到塔靼兵弯弓搭箭之时,一阵箭雨从城头呼啸而落。
惨叫声中,已经有数人中箭落马。
其他塔靼兵纷纷兜转马头,向后退去。
守军眼见得那上百名塔靼兵回到敌军阵中,本以为敌军会立时攻城,都是严阵以待。
孰知敌军却并无动作,撤下之后,敌军竟然开始就地食用干粮。
魏长乐皱起眉头,侧身靠近傅文君,低声道:“师傅,他们在等!”
傅文君微微点头,淡淡道:“我们也等!”
“都准备好了?”魏长乐轻声道。
傅文君轻“嗯”一声,也不多言。
敌军虽未攻城,但城头的军士却没有松懈,始终注意着敌军动静。
呼衍天都虽然马不停蹄兵临城下,当抵达之后,反倒不着急。
塔靼兵吃饭花了好一阵子时间,似乎是因为行军太急,所以眼下补充体力养精蓄锐。
正午过后,敌军终于有了动静。
从敌军阵中分出两支兵马,左右展开,纵马而去。
魏长乐心中清楚,呼衍天都这是分兵围困其他各门。
果然,其他各门很快便派人来禀报军情。
东西两门各有上千名敌军,反倒是南门那边部署的兵力最少,只不过三百人上下。
看样子敌军并不准备对南门发起攻击,只是防备城中有人从南门出逃。
六千铁蹄来势汹汹,但毕竟是攻城,如果四门同时发起攻击,必然导致兵力分散,攻城的力量也会弱很多。
既然如此,集中主力着重强攻一门,自然是理所当然。
天色暗下来,各门外的敌军都没有轻举妄动。
南门守将程达站在城头,望着城外几百名塔靼兵,心头颇感轻松。
区区几百名敌军想要攻打南门,简直是异想天开。
迫于无奈留下来守城,程达自然是希望能够坚守到最后。
如果真的能够迫使敌军退兵,成功守下山阴城,自己定然是立下了大功。
到时候得到擢升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还一度担心敌军会调动重兵攻打南门,现如今反倒是南门的压力最小,他心中也是庆幸。
手底下这些城兵的能耐,他一清二楚。
欺负老百姓一个比一个凶悍,但是上了战场,真刀真枪和塔靼人玩命,这里面没有几个顶用的。
忽听有人喊道:“牙校,有人来了!”
却是内墙那边有军士向这边叫喊。
程达到得内墙城垛,向下望过去,只见城内正有一大群人挑着担子向这边过来。
“好像是送吃的。”程达仔细看了几眼,笑道:“咱们为保护他们卖命,他们也该送点吃喝过来。”
果然听到有人叫道:“程牙校,大家辛苦了。给你们送些热乎的,也好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