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身为判官的自己,只要三人意见一致,大事可期。
现在给高适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这几日再吹吹耳边风,有很大几率能成。
回到住处,李璘倒头就睡,而高适却再也睡不着了。
愣了一会,他干脆起身捧着兵书在那看。
营帐外,满天繁星,忽闪忽闪,没有夜风,也没有花香。
城墙上,也有一人未睡,那人看着远处那斑斑点点的叛军大营,若有所思。
“怎么睡不着?”
忽地,另有一人冒出声。
“呵。”那人冷冷道:“我又没和他们一样喝酒作乐,自然睡不着。”
“我心忧战事啊。”他长叹一声。
“谁不是呢?”另一人跟着叹息。
.....
没多时,夜再度归于寂静。
一晃三日而过。
潼关依然太平,城外城内彼此相安无事,可谁都清楚,这样的日子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长安城里,却是风雨不断。
杨国忠带着人开始轰轰烈烈的抽丁,在不择手段的威逼利诱与肆意打骂之下,短短四五日,便抽到了三万新丁。
许多平民百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被强行拉走编入守城军。
有些小康之家倾家荡产才买通抓壮丁的官吏,请了贱籍身份的人顶了名额。
而达官贵人之家,却是未减分毫,反倒是趁机纷纷做起了说客,敛了不少财。
这一切,整个朝廷,自上而下心知肚明。
有一位大胆的言官冒死向李隆基谏言,却连李隆基的面都见不到。
人是上午去的兴庆宫,下午就被投入了大理寺大牢。
绝望之下,那名白发苍苍的言官在大牢内高呼,“奸相误国!人人得而诛之!”
随即便触墙而死。
陈玄礼以左右龙武军为主要班底,左右神武军、左右羽林军为辅,迅速将三万新丁初步组建起来,名为护城军。
其中,本就是左龙武大将军的陈玄礼兼护城军统帅,杨国忠当仁不让,做了行军司马,杨暄则做了判官。
一切看似妥当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训练。
在杨国忠的精心准备下,李隆基带着杨玉环亲自视察了一番新军,他很满意。
高兴之余,又批准了杨国忠再抽两万新丁的建议。
这时,近一点的南方郡县才刚刚收到勤王进京的诏书。
而长安四周的郡县,能打仗的男丁都被抽的差不多了。
六月十七,夜幕刚至。
哥舒翰、王思礼、李璘、高适再次相聚一堂,李承光也被请来了。
有一个问题他们不得不面对,那就是没粮了。
原本省着吃可撑十余日,但为了防止士兵们发现断粮,导致军心涣散,便敞开了供应,导致现在陷入了彻底无米的境地。
“我刚才清点了一番,存粮只够半日。”李璘严肃说道。
“完了,要饿死了,嘿嘿。”王思礼咧着嘴大笑,手中的刀握的紧紧的,扭头看向长安城方向。
“朝廷弃吾等如野狗,何以卖命?”李承光眯眼说道。
高适立刻反驳道:“忠君爱国,乃是为将本分,战死疆场,与有荣焉!”
病情有些重的哥舒翰准备强撑着说几句,事实上李璘一大早就向他汇报过断粮之事,并提出了应对之策,得到了他的认可。
忽众人闻听外面号角声大作。
惊讶之时,哥舒翰的心腹将领火拔归仁冲了进来,疾声道:“贼军夜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