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渐暗,随着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下洼子村的轮廓渐渐模糊在暮色之中。萧明东一行人驱车驶离这片宁静而又暗藏波澜的土地,心中却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波澜。一天的调查,如同在迷雾中摸索前行,终于,一束微弱却坚定的光线穿透了重重疑云——马全,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萧明东的心头。
萧明东眉头紧锁的开着车,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案情虽有了重大突破,但那份沉甸甸的成就感却被随之而来的困惑所冲淡。马全,村里的治保主任,竟成了这起案件的最大嫌疑人。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何要杀郝树兰?不过,马全的手段之狠真是令人发指!连大瓜娃也不肯放过,这傻娘俩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萧明东在心中反复咀嚼这个问题,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每一个异常行为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马全的行为,无疑是对传统犯罪心理的极大挑战,他仿佛在用一种近乎挑衅的方式,向警方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马全的杀人动机,如同夜色中的迷雾,让人难以捉摸。是仇恨?是利益纠葛?还是某种扭曲的心理作祟?萧明东深知,解开这个谜团,是破获案件的关键。然而,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一切猜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任何一丝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
车窗外,夜色如墨,但萧明东的心中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他迫切地想要回到城里,那里有他寄予厚望的唐岳,以及可能成为案件转折点的哑语老师。大瓜娃,这个案件中的关键人物,或许能通过哑语老师的帮助,吐露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萧明东相信,只要能够与大瓜娃顺畅交流,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终将无所遁形。
归途虽急,但萧明东的思绪却异常清晰。他深知,与马全之间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考验的是智慧、耐心与毅力。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沉默,不能让任何风吹草动惊扰了马全,更不能让这来之不易的线索付诸东流。
随着车辆缓缓驶入村路,萧明东的切诺基开的很稳,可是后边陈夏的车底盘太低,开的慢不说,颠簸的让人想吐。
冯玉白、罗伟清都在陈夏的车里坐着,被颠的左摇右晃,七荤八素,冯玉白快被颠吐了,可怜巴巴的哀求陈夏,“师父,慢点行吗?”
“慢就不颠了?再慢……就得半夜到家……”陈夏气哼哼的反驳,她同样难受的不行,可更让她堵心的是萧明东什么都没说,好似刻意瞒着她。原来,萧明东和郭有才聊了一下午,然后就把郭有才送回了家,陈夏以为萧明东会跟她透露几句问话结果,可萧明东开车就走,简直归心似箭,她想问也没来得及。
“师父……他到底谁啊?”罗伟清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萧明东到底是谁?
“谁也不是……”陈夏懒得回答。
“那他干嘛帮咱们查案?”
“谁让他帮忙查案了?没他,案子照样破!”
“可他还是帮咱们查了啊?师父……你俩不会是旧情人吧?”罗伟清多能胡猜,看来是跟唐岳学的,这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滚犊子……”陈夏气坏了,脸色瞬间绯红,恨不得扇罗伟清后脑勺一巴掌。
罗伟清紧忙闭嘴,陈夏怒斥罗伟清:“破案没见你有长进,瞎猜的本事倒是学会了!”
“呵呵……”后边的冯玉白遮口一笑,竟然不小心笑出了声。
“还有你……胸大无脑,跟我学几个月了,一点没进步!让你俩带他来案发现场,你俩居然扔下他不管,到村里买水买面包连吃带喝的偷懒!”陈夏又开始数落冯玉白,对这个不知上进的笨徒弟无奈至极。
“我没偷懒,是师兄张罗到村里买水,顺便看看那俩盯梢的有什么收获……”冯玉白赶忙为自己开脱,生怕回去了陈夏让她写检查反省自己。
“小白……你怎么都赖我呐?不是你说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跟那俩盯梢的好好聊聊吗?”罗伟清又反咬一口,推卸责任,事实上,他俩当时就是嫌天热,从野塘走到下洼子村足有二里地,顶着大太阳腿都走酸了,实在懒得再走回去。
“都闭嘴……”陈夏发飙了,随即车身猛然颠簸,飞起来了似的,然后,熄火了!就在路当中,山脚下,居然发生故障,意外抛锚。
陈夏连续拧动钥匙门丝毫反应没有,气的狠狠拍了几下方向盘。
“师父……车抛锚了?”冯玉白表情复杂的问陈夏。
“完了……”罗伟清也意识到不妙,再一看萧明东的车,几乎快没影了。
陈夏懒得骂他俩,下车掀开发动机盖子检查故障。她这辆车算是刑警队的三朝元老,有十几年的车龄了,跑了不下三十万公里,车况只能说勉强凑合,跑柏油马路很少出故障,偏偏是这几天连着往下洼子村跑,被这条破路硬生生颠出故障了,不然,还能坚持个一年半载。
陈夏如果会修车也束手无策,因为车要大修,需要换零件,何况,她不会修车,干着急没法子!眼瞅着天黑了下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侧山影重重,明月东升,萧明东的车又跑没影了,今晚可怎么回家啊!最可恨的是手机没信号,想求援,拨不出去!
嗡嗡……嗡嗡……几只蚊子在陈夏耳边飞来飞去,陈夏心烦意乱,随手拍打几下,心里好不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