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昨天也去了野塘,刘美丽倒是没去,她得守着小卖部。所以,四个老爷们儿认识唐岳,却视若无睹,继续扔骰子抓牌。
“拿瓶矿泉水……”唐岳进了小卖部往柜台前边走,边走边盯着那四个老爷们儿,心想,这叫忙?他妈的忙着打麻将吧!
“不是本村的吧?”刘美丽递来一瓶矿泉水,顺嘴问唐岳。
“嗯。”唐岳面无表情的付了钱,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半瓶,他就这样,能吃能喝。
“哪个村的?”刘美丽有一搭无一搭的继续问,似乎看出唐岳的来历了。
“城里的。哎,我说老板娘,你们小卖部大白天的聚赌,就不怕抓赌的来把你这儿端了啊?”唐岳没急着走,心里想着吓唬吓唬四个赌徒。
“打个小麻将而已,三十五十的赌资,还不够抓赌的来一趟的油钱呢。”刘美丽满不在乎的回答,倒是说得过去。
“也对……哎,别玩了……问你们点事儿!”唐岳一手拎着矿泉水,一手插在裤兜里,走到麻将桌旁边,大声问:“前天,你们有没有人看见郝树兰在村里?”
这个问题,唐岳今天上午问了不下十个人,可结果都是要么摇头,要么避而不答,出奇的一致。如果说郝树兰死在别的地方,离下洼子村很远,说她那天没在村里可以信。关键是那天郝树兰就死在野塘边,距离下洼子村只有二里地远,说明那天她一定在村里出现过,极有可能是在村民的眼皮子底下被凶手诱骗至野塘,惨死在了野塘岸边。只要警方在村里找到一个目击证人,哪怕只看到了郝树兰,没看到凶手,也算是案情的突破,至少足以说明凶手就在附近,最远逃不出邻村范围。
“前天……你不是昨儿来调查傻寡妇被杀的那个警察吗?”麻将桌北边,一个名叫王二麻子的接过了话茬。
“别玩了,配合调查。现在破案要紧,不把凶手抓住,你们晚上出门不害怕啊!”唐岳连唬带吓,觉得能问出点什么。
“前天几点?东风……”王二麻子压根没停,边跟唐岳搭讪,边打了张东风。
“一整天,你就说看没看见?”唐岳不耐烦了,真想把麻将桌掀翻了。
“前天下午一点多,我还真看见郝树兰了,我就坐现在这地方,正对着窗户外边,我记着……大瓜娃骑着三轮平板车驮郝树兰往村外边去了!”王二麻子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对此记忆犹新,说的有鼻子有眼。
“谁?”唐岳吃了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一脸麻子坑儿的中年老爷们儿。
“大瓜娃……你耳背啊!我们都看见了!”坐西边的老爷们儿补充一句。
“对,没错。”坐南边的老爷们儿也用同样的口吻回应唐岳。
四个人打麻将,有三个人声称亲眼目睹大瓜娃骑着三轮平板车,驮着郝树兰从小卖部外边经过,唯有坐在东边的那个中年老爷们儿一声不吭,脸色铁青。
别管真假,唐岳暂时信了。马上飞跑出小卖部,站在路中间左右张望,确实,出村的路正从小卖部门口路过,出了村再走二里多地就是野塘。只是,从小卖部出村还有一段路程,骑三轮平板车也要十来分钟。
唐岳二话不说,飞也似的跑回郭有才家,刚到院门口,迎面碰上了陈夏几人。
陈夏急了,唐岳说是出去买水,结果只买一瓶回来,太抠门儿了!陈夏刚要发火,唐岳急声说:“重大发现,郝树兰死那天就在村里,有人看见大瓜娃骑着三轮平板车,驮着郝树兰出村奔野塘方向去了!”
陈夏等人亦是吃惊不已,包括房檐下站着的郭有才都听傻了!
“不……不会吧……大瓜娃难道杀了自己的亲妈!”冯玉白自言自语似的,语气十分讶异。
“真的假不了!咱先沿着这条线索查一下。老郭……过来!”唐岳招手喊郭有才。
“干……干啥……”郭有才吓的腿都哆嗦了,说话结结巴巴,挂不上当了已经。
“大瓜娃家是不是有辆三轮平板车?”唐岳急切的问郭有才。
“有……有是有……可大瓜娃他是个孩子……他……”郭有才磕磕巴巴,额头直冒冷汗,心里越想越怕。
“这样,咱去大瓜娃家里一趟,眼见为实,老郭,赶紧带路!”唐岳伸手拎起郭有才后脖领子就走,提溜鸡崽子似的,郭有才被衣领勒的喘不过气来,直翻白眼,嘴里嚷着:“撒手……我自己走……”
陈夏犹豫片刻,心想,去大瓜娃家里看看也行,倒不是怀疑大瓜娃,说不定那天是个巧合,大瓜娃刚好用车驮着郝树兰出村。毕竟,大瓜娃是个哑巴,表达能力有限,如果他是正常人,早该找他问话了!
此时,大瓜娃正在家里呆呆发愣,郝树兰的死对他打击很大。郝树兰再傻也是妈,是他的至亲。郝树兰这一死,家里虽然没变化,可他却觉得心里堵得慌,难受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