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生,约有四十左右年纪,炼气七层上下,两撇细八字胡子,眼睛细眯,发髻常常有些微乱,落下几缕在脸颊上,略显些猥琐。
靠在城内给人跑腿当活计,也是喜爱钓鱼,常和李行舟出去,到十几里外的怒蛟江里,抛下几杆子。
那个叫做曾阿静的,乃是个半老徐娘,也大概有四十来岁年纪,丹凤眼,卧蚕眉,脸上有些深浅皱纹,修为自说是炼气五层。
与人和和气气,无论人怎么说,都是百口应答,在城内当绣娘,就是给人绣花的行当,以此来补贴家用。
两人的修为,在城内外修士当中,属于中等偏下水平,不会被人高看两眼,也不会遭人欺负。
那房子也是那两口子买的,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
这一日,李行舟和江生两个,在城外怒蛟江边钓鱼为乐。
滚滚波涛如雷滚,怒蛟江畔。
李行舟从江生饵盘里,捻起只蚯蚓来,说道:“阿生哥,借你只蚯蚓来用。”
“一只蚯蚓而已,何必说借?只管拿去便是。”江生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偷偷藏在口袋里。
“唉!我上鱼了。”江生的鱼竿猛然吃线,紧绷如弓弦。
飞水钓上来一只花斑鲤,江生飞扑上去,拿双掌盖住。
紧紧扣住鱼鳃,提起那鱼笑道:“哈哈,这鱼足足有七八斤两,等下晚上拿回去,给我娘子熬鱼片汤喝,你可不要不来啊!”
“我跟你说,我娘子片鱼肉的本事可好了,每片都跟蝉翼一样薄,入滚汤即熟,再不提筷就化了。”
“这么厉害?那我可千万要去尝尝。”
李行舟只钓上些许小鱼来,江生都劝他不要了,都放生了,只提了那条花斑鲤,回至黑石城。
来到江生家门口,却止住脚步,只因这城里有严规,贼修入门后果难当,所以这黑石城里的修士们,从来不敢单独上门,只有叫上两三修士以上,才敢踏进别人家门内。
免得独自一人百口难辨,被人下套陷害。
那江生,看出他的顾虑来,笑道:“李小哥,我怎会害你?只管放心便是。”
一旁他娘子早就来迎,笑道:“快请进,快请进来,饭都煮好了,菜早就备下,在蒸笼里正热着,只等条鱼下汤锅呢。”
又问起江生:“相公,今日可曾钓得什么鱼来?”
“娘子你请看。”江生递了过去,曾阿静抱在怀中,接走了那鱼。
李行舟也知这两口子,都是个实诚人,当下遂放下心来,走进两人家中。
摆上菜肴,宝塔烧肉,炸腰花,麻婆豆腐,煮青菜,韭黄蛋饼,氽丸子,还有刚切下的鱼片,半锅滚汤,一壶子浑酒,两盏小杯。
“家常小菜,还望不要嫌弃,匆忙之下,只能准备如此多了。”江生倒了杯酒给李行舟,说道。
“岂敢岂敢,如此佳肴美酒,真乃厚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道声:“好酒。”
江生要曾阿静留座,曾阿静却说道:“布庄里的一朵绣花儿,我还没做完呢,饭我早吃过了,你们两个吃罢,晚上要赶出来。”
说完自走了,这黑石城晚上,灯火通明,江生也不去担忧他娘子,只答应了声,继续招待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