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歇,再也没刚才那般大了,正遗憾呢,只见后院的门连拍数下,正是那仇人的声音,叫说:“真聪,真明,开门呐。”
听得这声言语,李归海汗毛竖起,暗暗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悄悄闪去院门后,拉开门栓,催动龟息大法,躲在门扇边。
他也会龟息大法,隐藏气息,以前在李行舟处,看过那本功法。
开门的正是李家执事李达,今日又置办了不少城主府地契,那些都是未来产业。
早些时候在城主府里,喝酒直到半夜归家,把随从都安置在前院,自己往这后院里来。
半响推门不进,叫了门,它自开了,只以为是家丁开的门,李达打着柄油纸伞,走进后院,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说道:“这两个,这么早就睡下了?不是早叫留盏灯?竟是连这个都忘。”
他抹黑走了进去,浑然不知背后有道黑影,露出脖颈来,李归海将刀高举头顶,奋力劈下去,只听得砰一声,卡在那仇人脖后。
在自家后院怎设防,李达只以为,是个家丁开门,脖后遭了一刀,扑下地去。
幸得是个筑基修士,硬抗下了这刀,倒下地去,刚要翻身起来,李归海偷袭得手,也不怕他,骑上脖子,将他按在胯下。
李达也是力大,两个在地上翻滚,刚要叫人,李归海抓起一把湿泥,直往他嘴里塞去,直到有道雷光闪过,这才看清偷袭人的脸面。
“是你!“李达吐出嘴里泥巴,久久不能合。
不由分说,李归海往这仇人面上,轰去一拳,两个分开了,借着数道雷声,李达起身,把刀先扔了。
先起身把盏灯点了,看见后院堂屋,真聪真明的尸体,死状惨烈,顿时哭嚎:“真聪,真明,你们两个怎样了?”
滑跪扑在两人尸体前,探过鼻息,都无了,回首恨道:“李归海!当年暗算了你父,只恨没能将你,也一并解决掉,以至于今日之祸!”
他这几道喊声,俱被雷声掩过。
“原来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记不得了呢?,我父亲临走前曾说过,仇人只会比你更记仇,叫我隐忍至今日,等我长大后,就是为了取你项上人头。”
“这真聪明两个,就算作这些年的利息罢,往后我也不记仇了,有仇当场就报。”
“你还想有往后的日子?没门!”
这李归海赶过去,翻身将刀捉在手里。
李达也复起身,翻掌来战,到底他是个筑基修士,掌风拍过,横刀也拦不住,李归海飞落在泥水里。
“完了,这莫非就是筑基修士,不是半合之敌。”
李归海心如死绝,正闭眼等死,却听扑通一声响。
睁眼望去,又是数道雷声响,见仇人李达四肢撑地,跪在泥坑里,头歪去半边,嘴上却说:“好侄儿,你不要动,等叔叔来取你的命。”
“哈哈!”
李归海怎能不明白,刚才门后那刀,嵌在骨头里了,这仇人终于扛不住伤势,自己倒下了。
捉刀在手,离仇人几步开外,如同即将行刑。
那李达终于是怕了,眼神闪烁,紧盯着李归海,扯出个谎来道:“归海侄儿,归海侄儿,不要,不要哇!其实在你出生前,我就与你母亲有染了,你应该是我的儿子才对,你杀我,如同弑父!”
“去你的。”
李归海回骂:“你欺父辱母,如今还敢污我的血,吃我一刀。”
怪叫着跳上去,使个力劈华山,砍下仇人的头颅,骨碌碌滚下去,一脚踢飞,撞在门槛边上。
咦,这一刀下去,正是:
聪明未必真聪明,还要看头硬不硬。
凡事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那大雨,终究是停了,天边有道微弱光亮,李归海提起仇人的头来看,还能眨几下眼,原来人被砍了头,不是立即死的,还能尚活几息。
大眼瞪小眼,地上的尸体还在蹬脚挣扎,十几息过后,才渐渐平止。
在几具尸体上翻找,三个储物袋子,里面有数不清的灵石财宝,都当作是赔礼,悉数收下。
把另外两个的头也带上,搬来个净桶藏了,拿斗笠盖住,先回李家族地,拿去祭奠。
李家族地内,有早起的家丁,和他侧身而过,见他手里拿着净桶,也没人来问。
李归海回了自家,事急匆忙,不曾带些纸钱,可怜三父子,千辛万苦攒下的地契产业,全被拿来,当作纸钱烧了。
祭奠过后,提了净桶,钻城墙狗洞脱身,摆在一荒孤坟前,又再祭奠过一次。
昨夜那场大雨,可算是洗刷尽李归海多年冤仇,祭奠完后,一身了无挂碍。
这时李归海方觉,自己竟和兄长一样,成了孤家寡人。
要回去云锦城么?不行,犯下如此大案,到头来,只有杀头的份,提了手中刀,亡命天涯而去。
又不能以面目示人,只能当个劫修过活,后来竟成了个化神劫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