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仰口吞下去,只听得身后吱呀一声,院门开了,转出李归海的母亲,当年和执事李达有染,不想竟害死了自己丈夫,儿子也遭欺辱,后悔也来不及。
如今只在族里,给人浣洗衣服为生,常常被人在身后议论。
当时见李归海正要饮酒,隔着天井叫道:“开饭了,也不叫人,只自己吃。”
李归海把酒碗搁在案上,回说:“这是适才族里送来的,有只烧鸡,我怕冷了所以先吃,不曾叫过母亲。”
又搬过一张椅子,两人围坐了。
此时天已尽黑,隆隆雷声依旧不断,雨势竟又大了些。
两母子在堂屋内,点起荧光火烛,只能照亮当下。
那妇人叫做李潘氏,对李归海喋喋不休:“跟着你康叔,这段时日以来怎样了?”
“不怎样,只是每日巡逻看守,传送书信而已。”
“依我看啊!还是不要跟那什么康执事,他名声不好的,对待我们这些下人,真是严厉的很,他们家的衣服,浣衣房的人都不愿去洗。”
“等过几日,不要在他手底下做事了,我豁出点脸面,去跟你达叔叔说,去他手底下做事。”
“不要想着你那死鬼父亲的事情,他是病死的,和你达叔叔无关。”
“我不去。”李归海反驳。
“就这?别人想攀上他们,还没那个门路呢!”
“近月里来,常闻得别人说,他们在城外坊市里,置办了不少产业,再算上本来城里的,每年能赚十几万块灵石,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呀?”
提起仇人心就恶,便是连喝酒的心情也没了,把酒碗重重搭在桌上。
“他那两个儿子,见我很是不善,早晚巡逻,看守大门时,他们打我身前路过,就拿狼狗般的眼睛看我,恨不得活吃了一样。”
“去他们那里,能有我好事?”
“不要这般想,他们都是你的族兄族弟,不要联合外人来欺辱,好在将事情压下来了,若是传出去,叫别人怎么看待李家?”
李归海不想再去言语,只道:“这事你莫管,等到时候攒些灵石,就搬去城外坊市里住,免得看这些人嘴脸。”
“随你罢,到时请个红娘,给你寻求个好人家的姑娘,去坊市里打拼,攒些家业过活,比在这里,给人为奴做婢强。”
“赶明儿,我亲自去问你达叔叔,讨间好铺子与你。”
李归海翻了个大白眼,还达叔叔,敢伸过头来,就是一刀。
便道:“别去找那仇人!不要再多说了,还是吃饭罢。”
那李潘氏嗜酒好赌,当时见有酒,先把来自己吞了。
喇口捂着脖子倒下,酒碗啪的摔碎在地,捂着肚子,喉咙嘶哑,不住地蹬脚,把桌子踹开,在地下挣扎说道:”我的儿!为娘虽然曾对不起你和你父亲,为什么要使毒酒害我!”
“啊?”
见此情形,李归海忙把酒碗搁下,扶住人说:“不可能,不可能的?这酒本来是给我自己留的,怎么会害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