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护院身后,人人排队都守规矩,摆在他们面前无论多乱,都视而不见。
那些李氏子弟,丝毫不顾及什么脸面,互掐打架乱作一团,人挤在当中气都喘不过,硬是看不见是吧?
还有不少李氏子弟在来的路上,就只安排一个文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主家的人只怕在里面偷笑吧?
他摇摇头,自回家睡午觉。
直睡到夕沉暮落,李行舟起来时打开窗户,叫:“太阳下山了。”
太阳既已落山,那只飞僵也快现身了,必定又到这坊市里来,现下须尽快收回那只仙虫,经他金光炼化,没想到竟不为他所用,数次被它逃走了。
不知又有什么威能,叫他彻夜难眠。
此虫不忠,必须尽快除之。
若是飞僵不敌城主府刀修,取出那只大蜚蠊,溯源追查到他,免不得丧身刀斧之下。
飞僵若是敌过那些城主府刀修,自己世上唯一兄弟又在其中,教李归海死于僵尸口中。
没了兄弟,往后他又是孤身一人了。
以他如今之实力,飞僵是绝对打不过,但自己知晓其弱点,还是能周旋一番。
无论如何,今晚必须动身,否则等死。
穿上夜行精装,黑布蒙面,斗笠遮脸,才敢放心出门。
他暗中探查李归海位置,原是今日离开时候,曾拍过他的肩膀,在他衣领底下悄悄藏下一只跟屁虫儿。
动用神念探查,却是在坊市几里之外。
这让李行舟大吃一惊:“莫非已经结束了?我弟尸体已被拖至坊市之外?”
急忙贴上两张神行符,飞至那只跟屁虫地方,只听见草底下一阵嘤嘤哭声,李行舟拨草寻人,草里那人抽刀惊问:“谁?”
李行舟扯下蒙面黑布,悄声道:“是我。”
又问:“你怎会在这里,你白日里说的城主府刀修呢?”
“兄长!”
李归海又惊又怕,惊的是兄长是如何寻到他来,怕的是他这副哭哭啼啼脸面,被兄长瞧见了。
“唉,我失败了。”李归海将手中刀丢掷于地,又瘫坐地上,更像是抽走了脊骨。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炼气五层的修为吗?”
李行舟伸手握住归海手腕,将法力灌注于他身,探查他修为,却是炼气五层,非常稳固无误。
“今天那试道石测出来你有多少修为?”
“回兄长,是炼气四层。”
“哈哈哈哈。”
他忽然直起身体,朝向四周大笑,对李归海道:“你啊你,你被人骗了。”
“我本以为白日里能察觉,可没想到啊没想到,暗地里还有不少手段。”
“那试道石就有问题,你明明有炼气五层的修为,为什么却只测出四层修为?”
“兄长说那试道石有问题?”
“没问题我吃了它。”
“啊!”李归海嘴不能合,已是惊得脑胀昏花。
他又覆面嚎啕大哭:“那可怎办才好,为什么,我只是想回归家族而已,为什么要百般阻拦?”
“那元婴期老姑奶奶的传承,真就那么好?”李行舟劝道。
“兄长你在说什么?”
李归海转过丧气脸,反问:“我俩初重逢时,你就曾说元婴老怪,身上灵石数以亿计,功法玄奥高深莫及,你忘了么?”
“呃。”李行舟一时说漏了嘴,故作叹气:“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今日我看出主家如此安排,便笃定了他们,不会如此轻易放我们进去,如今你看,都一一应验。”
“依我看,还是安心画我的符,也能混得一日温饱,不去管他们便了。”
“兄长你说的倒简单,如今你是孑然一人,可我不同。”
李归海眼神霎时变得凶狠,漆黑夜底下,竟像只趴于地上的狼,只听得他咬牙切齿:“我要把那仇人的头割下来!”
“吾父临终前,曾让我对九天发誓,那仇人欺父辱母,等我长大后,一定要割下他的头来,去吾父亲坟头祭奠。”
“如今却卡在炼气五层,连仇人的门槛都进不去,你说叫我怎能不恨!”
说完这番话,他竟像是疯了一般,猛地起身,挥砍乱茅草,连声怪叫形如癫狂,李行舟挥起手掌,劈落他手中的刀。
一脚将李归海踢翻在地,骂道:“你不要命了!如今外面是僵尸乱走,撞上你我就是个死,我也保不住你,只能逃命。”
“如果那只僵尸来,你这个怕死的逃命便罢。”声音却更大了。
李行舟怕他这般大吼大叫,以致招来那飞僵,袖里甩出一只瞌睡虫。
叫李归海顿入梦境,将他倒提拖着走,蹲在一处深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