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议事堂。
李问康今日郁闷至极,早些时候,他就曾警告过族中三位大长老,元婴姑奶奶赐下传承这事,是绝对压不住的。
三位大长老根本不顾及,只管让他去做,骂名却由他来担。
如今不仅被支脉家主们骂个狗血淋头,还要顶着办事不力的压力,被这三位大长老斥责。
这三位大长老,就连家主见了,都得唯唯诺诺,是李家绝对的核心,真正的掌权人。
一个为李贪公。
一个为李嗔公。
一个为李痴公。
三位大长老,俱都有金丹期修为,在这筑基执事眼中,就像三座大山般压在他面前。
左边李贪公红光满面,体态肥胖,大圆脸,总是一脸笑容,开口先笑,说道:“哈哈,支脉想参与此事,也是情有可原嘛。”
中间是李嗔公,乃是个武夫出身,身高丈许,形如铁塔,面上八字威严法令纹,说话间雷声震动。
“哼!家族给他们那么多产业,却不懂得感恩,来我们这里闹。”
“今年的灵石岁供,老夫看谁敢少一块。”
坐在最右首的是李痴公,满脸褶容,山羊胡,高颧骨,弓背狼身,双眼鹰视。
劝说:“万不可与他们撕破脸面,他们也不过,想给姑奶奶献份孝心而已。”
“那些支脉子弟,一个个歪瓜裂枣,家族传承乃是大事,自然要精益求精,三十岁前若能筑基,老夫我自会把他纳入主家里来。”
“哈哈,老哥你这要求,也太过于高了,支脉资源不比主家。”
“还三十岁筑基,支脉不少人,这辈子能筑基都笑了。”李贪公掩嘴偷笑。
“问康你以为如何呢?”李痴公不理两人,转身却问李问康。
李问康打了个冷噤,恭敬道:“问康以为,支脉此次来势浩大,如主家不给说法,他们或许真有分家打算,还是打开大门,展示主家的宽容。”
“哼。”李贪公顿时收了笑,很是不高兴。
“我赞成问康的意见。”李痴公率先示意。
“我不同意。”李贪公挥起袖子,端起茶水,偷眼看另外两个长老。
堂上四人都看向李嗔公,看他如何态度,李嗔公点了头,紧接着又摇头:“毕竟是姑奶奶的事,还是让她老人家做决定吧。”
又是讨论良久,终于拿了三位大长老的章程,李问康立在原地,躬身拜了一拜,问:“三位大长老,问康上次建言家族,买一艘飞舟建商队的事情,敢问可有了决定?”
“哈哈哈……”
闻言三位长老一阵大笑,李贪公指着李问康,抖指笑骂:“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艘飞舟上亿灵石,你说拿就拿呀!”
“长老,一艘百丈飞舟,就可容纳八九家小型商队,近年来,云锦城来往商队渐渐多了,常常堵住城门口。”
“云锦城正在扩张,诸位长老需把握时机。”
“南疆十万大山,若是有艘飞舟,来往比平地还要便利,届时附近大小几十座城池的商队,都将被我们一网打尽。”
“每趟来回收入数万灵石,短则三年,多则五年,买飞舟的钱就能回本了,之后的便是纯利。”
这对家族发展来说,只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和千机门商讨良久,可以先付一些灵石,之后的可以慢慢付。”
“中型飞舟价格太过昂贵,还有几十丈的小型飞舟可选……”
李嗔公抬手教他止住,李问康急忙闭口不言,李嗔公嫌弃说:“要买,不如买百丈以上,不然显得小家子气。”
“买飞舟做什么?在地上多走几步路,也能到达目的地嘛!”
“你这番计划,可知会杀死多少商队?又会有多少人丢掉饭碗?”李痴公摇头。
“问康也是为家族着想。”
“表个态吧,各位。”李痴公催两位长老做下决定。
李问康出了议事堂,唉声叹气,计划被三位大长老驳的体无完肤,竟无一人同意,此事便了,再也不能提。
他心中万般忧虑,等到中州大商会开通飞舟航线到云锦城,到时肉就轮不到他们吃了。
那时家里若是有艘飞舟,还能和那些大商会掰掰手腕,虎狼嘴里抢肉吃。
南疆李家收入,大多依赖于一座灵石矿,产量十几年前就开始下降,往后便是是一年不如一年,织贩云锦的产业,又被星虫谷抢去大半,真怕有坐吃山空那时。
“只希望探矿队能找到一处新矿。”他在心中期望。
走到一间屋内,只闻得阵阵异香,道道珠帘,珠帘后有道垂老人影,正打坐于绣墩上,那位便是李家元婴期的姑奶奶了。
“姑奶奶万福金安,仙福永享。”李问康跪在地上磕头。
珠帘后那道声音有气无力:“起来吧。”
“支脉的人听闻姑奶奶出关,都来求见姑奶奶,想要前来尽孝,三位长老让问康来问姑奶奶的意思。”
“都来做什么,我都快飞升的人了。”
“期望着能与您见上一面。”
“那就让那些,青春,年轻,修为高,少年少女,长相端正的后辈们来,来见我罢,别的不要了,无事莫来烦我。”
“是。”李问康万分恭敬,退至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