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净婉拒道：“我有病在身，大夫说不宜饮酒。”

“怪不得看你病怏怏的。”他嘀咕着端起坛子喝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声响从他喉咙传出，“南海有四座山，除了三天子天地人三教各居一座，这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嗯…”宁清净望着远处的三天子山，那里堆叠着水镜一般的三层天空，三层天空吊着下方的三天子山，“我还知道三天子山上有三重天。”

“这山上天上的你都知道了，怎么就独独不知道山下的？”仰安属实无语，品着坛中酒，眼神迷离着娓娓道来，“这座人山脚下的城里，有的人姓仰，有的人姓申罗，还有的人姓姑苏，南海几座山下，就属这三姓最大。”

人山上有些溪流，溪流从山上流到山下就成了瀑布，再到山下的城池里就成了一面城墙。

宁清净望着远处那面城墙说道：“听起来都是些了不起的家族，但是这和琼国有什么关系？”

仰安放下沉沉的酒坛，说道：“不久之前，这姓申罗的传出一个消息，说是琼国云烟修行者即将来访南海，这云烟修行之术，对人教很是重要，具体怎么重要，我就不懂了。”

“他说人教就信？”宁清净不解。

“谁觉得三姓之一的申罗家会说谎话？”他喝足了，一个劲的咂着嘴像在回味又好像觉得缺点什么，眼睛忍不住又跑到旁边的包子铺上。

宁清净这才仔细打量着他，整洁坚毅的面孔，同样整洁得体的衣裳，似乎在出门前特意清理过，举止不拘小节，但那般饮酒却没一滴染在衣襟上。

珍惜？体面？

又瞧瞧那衣袖衣襟处不合身的宽大，还有那块明晃晃挂在腰间的仰家令牌。

对于包子铺老板的招揽声，他的渴望快要写在脸上了，宁清净笑了笑问说：“你多久没吃饭了？”

本来粗犷豪爽的少年突然间变得窘迫，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一瞬间涨红了脸，眼睛也不好意思再盯着包子铺那边看了。

宁清净拿出一些银钱来，放在桌上用手指打着转转，勾着他的目光说道：“你的钱，不会都拿去买衣裳了吧。”

他又用手提了提桌上的酒坛，一坛还是满满当当，一坛还剩下大半，微笑着说道：“这酒买来又不喝，自个酒量也没有那么大，宁愿不吃也要去买，还弄了套新衣裳，这哪里是馋酒了，只怕是看上哪家卖酒的姑娘了。”

“宁兄，宁兄。”

仰安连连打住宁清净的取笑之意，目光在宁清净身上打转，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宁兄认得我，难怪刚刚一见面宁兄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写在腰上。”宁清净说。

仰安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令牌，恍然大悟，赶紧把牌子翻过来，想了一下既然他都看到了还藏什么？赶紧又翻了回去。

宁清净疑惑的说道：“你也姓仰，这堂堂三姓之一的仰家，怎么日子也这么不好过。”

仰安一听此言，连忙解释说道：“宁兄错会了，仰家待人不错，吃饱穿暖肯定是不愁的。”

宁清净把手里的银钱给他，忽然觉得今日花的银钱有些多，玉裳袖给得多，但也不是无底洞，好心好意劝说道：“你这回儿可别拿去讨人姑娘欢心了，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大富人。”

仰安拿过银钱又嘿嘿嘿的笑起来，刚要跑去包子铺又停了下来，郑重其事的保证说道：“放心好了，宁兄的钱我一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