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头牛！一头猪！一只羊！（一）

“你让我支走你母亲的那天。”玉裳袖有些愧疚的回答说道：“她和我说了一些事…一些关于你，还有关于那份书院凭证的事，我才记起来一些。”

“只是没多久我又忘了，直到崖上那日，我才彻底想了起来。”

听到这话，宁清净生出些庆幸，至少不是全部人都在演，他对她的愧疚感到些安心，那样她应该会善待母亲，同时有着抗拒，不希望她此刻表达出的友好是源自于愧疚。

宁清净问道：“她在哪？”

她说：“一个比望舒好的地方。”

车内又陷入长久的沉默，她觉得他会一直沉默着注视着窗外的雪景，直到马车抵达该抵达的地方。

玉裳袖摇了摇一旁的铃铛，马车在雪地里停了下来，她发出邀请说道：“太闷了，下去走一走？”

宁清净没有回应她，她微微一笑自己披上长袍，又在宁清净身边放下一身保暖的长袍，拉开车门先下车去。

不多久后，宁清净从车上下来，还穿着他那身破衣裳。

玉裳袖问道：“不冷么？”

“你也不冷。”他一下又一下的踩在雪地上，仿佛那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说完就自问自答，“你是修行者，你当然不会冷了。”

她拢了拢衣袍挡住寒风，偏着头小声说道：“我也不是铁打的，还是会冷的。”

宁清净不理会她话里夹杂的委屈难过，仍然看着雪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又匆匆跑到车上，从夹层里拖出一个匣子来，抱在怀里跑向宁清净，笑着说道：“前几日是你的生辰，送你的。”

“我跳进洞里的那天么？”宁清净想到了一些东西，他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是一柄刀。

刀身如池中鱼儿摇摆的鱼尾一般曲折，摸起来鱼鳞一样光滑，肉眼看起来却处处有着斑驳，一片片一层层堆叠紧凑着组成刀刃。

它没有看起来那么厚，这些鱼鳞太过薄太过光滑但并不脆弱，这代表着它的危险和锋利，让它也只比正常刀厚上一丝。

刀柄也有些特别，上面雕刻着某种鱼的样子，鱼身流露着丝丝缕缕的白光，纵使是在这样满是白色的雪地里，它依然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

宁清净微讽说道：“我想过你会送我刀，只是没想过你会找这样的借口。”

“看来你是想起了什么。”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的心思太多，总会把一些平常的事情想成让人不太开心的事情。”

玉裳袖垂下头，看着被他踩脏的雪，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老是借我的刀，又老是会弄丢或者弄坏，这仅仅是一柄不容易丢也不容易坏的刀。”

“时间到了，刀砍下来了，我当然记起来了。”他仍然冷着眉目，想起刻在记忆深处的那些刀光，说道：“那十五个，全都是因为我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