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流火:【不过这好像确实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脑中的消息嗡嗡不停,眼前莫名笼上一层细纱,陆衷眨了眨眼。
和想象中的嫌弃不同,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算扔掉他。
他的心脏有力而又沉重的重新跳起来。
看到陆衷仍旧低着头没什么反应,裴文竹狠狠剜他一眼,用神识回道:【刚才陆衷和昭昭发脾气了。】
阿宓:【什么?!大胆陆衷,等我回去必须好好整治你!】
伏流火也是大惊:【兄弟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惹了谢玉昭就再也摸不到她的尾巴了!】
【伏流火撤回了一条消息。】
谢玉昭笑了声,懒洋洋地回道:【放心吧,已经被我整治了。这边给的惩罚是一个月不给摸尾巴。】
她扭过头,看向陆衷,挑眉问道:“你接受吗?”
陆衷呆呆地点头。
眼见谢玉昭起身就要去洞府入口处迎接阿宓和伏流火,陆衷心中一慌,他下意识地直起身拽住谢玉昭的衣袖,下半身却被缠绕在一起的毯子绊了趔趄,不受控制地向地上摔去。
柔和的碧绿光晕突然荡开波纹,险险接住他,不至于他被摔个狗吃屎。
裴文竹指尖掐诀,冷嘲道:“笨*。”
陆衷却无暇理会她嘲讽,借着那道屏障直起身,对上谢玉昭侧首垂下的乌黑眼眸。
他攥紧了她的袖子,忐忑的闭上眼,将心中的话一股脑地喊出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那些垃圾话的...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们会觉得我是个麻烦…真的对不起...玉昭,你能,能原谅我吗?”
谢玉昭回身扶起他,声音温和:“我没怪你,我明白你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承担,害怕给我们添麻烦,但是,”她微微一顿,语气中添了几分苦恼:“我们都是真心实意把你当朋友的,你看到了,没人放弃你,难道你不把我们当朋友吗?”
陆衷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道:“当然不是。”
谢玉昭弯弯眼:“那不如试着相信一下我们呢?好啦,我要去接他们回来了,你也不要想太多。”
或许是童年有着相同的经历,她十分能够理解和共情陆衷的想法。
因为一直以来都怀揣着负罪感活着,所以总觉得自己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可是不是这样的。
陆衷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一热。
裴文竹抱着肩,冷哼一声:“王八,赶紧滚起来,你要我一直给你撑着屏障到什么时候?”
陆衷呆愣一瞬,手忙脚乱爬起来,有些畏缩地看着裴文竹,欲言又止。
“你那恶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裴文竹收回灵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也扭头朝外走去。
在踏出门槛时,陆衷听见她的声音轻轻传来:“以后别说那么伤人的话了。”
和她往日总是带着冷嘲热讽的腔调不同。
平淡,平静。
甚至带着几分无奈。
他又想到了那天的森林,眼前颜色各异的三道身影。
烈风扬起她们的衣裙,站在最中央的赫然是那道黑色。
陆衷抱紧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去:“...嗯。”
-
谢玉昭静静地站在洞府前,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文竹一踏出院子便看到了那道身影,她轻咳一声,揣着袖子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别生气,陆衷脑子不好使,又是个文盲,他不是故意说那话的。”
谢玉昭侧过眼,看到裴文竹正仰起头,看着昆仑的天。
清风扬起她耳畔的碎发。
谢玉昭说:“我没生气。”
“真的?”
谢玉昭被她满是怀疑的语气逗笑了,一直以来都是她调节陆衷和裴文竹的矛盾,没想到有一日成为了被调节矛盾的人,一时有些感慨:“真的。”
她低头玩着袖口的金线,继续道:“他就是害怕咱们给他一个人扔下,也没什么坏心思。我好歹比他多活了好几年,总不至于跟一个小孩生气。”
裴文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也没忍住笑了一声,半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他暴揍一顿呢,没想到你走的是怀柔政策。”
谢玉昭故意板起脸:“怎么回事?暴力教育法已经被淘汰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矛盾的特殊性原理你没学过吗?”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又听到了熟悉的哲学性话题,裴文竹只觉重新回到了被高考支配的日子里,她抗拒地缩了缩肩膀:“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一阵,只见天边突然划来两道绚丽的剑气,只一眨眼便落在她们二人身前。
阿宓气冲冲地提着剑,没等站稳就要往里冲,一旁的伏流火则是苦着脸忙不迭拦住她。
“陆衷!你怎么敢对昭昭发脾气,老娘现在就要取你狗命!”
“哎呀姑奶奶你冷静点吧!谢玉昭的头也不是面团捏的,陆衷那傻小子还能欺负得了她?”
阿宓回过头:“你是哪伙的?信不信以后我让昭昭再也不给你摸尾巴了!”
伏流火立马抽出剑,义正言辞地吼道:“陆衷!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识相点就放下武器,马上投降!”
收拾好情绪,感受到二人剑气,特意出门迎接的陆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