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高烧退了，大夫说他没有大碍了。”柳氏将玉佩递给李妙楠，真心示意，“谢谢你，妙楠，谢谢。”

李妙楠把玉佩抓紧：“无妨，我现在是云雀谷谷主，李严凡也算我手下一员，我有责任救他。”说完，李妙楠也不打算同柳氏虚与委蛇，转身打算离开。

“对不起。”

李妙楠脚步一顿。

“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与你二叔无关。大哥是我害死的，不要恨你二叔。”

听到自己爹的事，李妙楠脊背一僵，随后慢慢转过身。

柳氏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在昏黄的灯笼下下，柳氏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得有些苍白。岁月在她的眼角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此刻，那双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是比年轻时更为复杂深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过去几十年的沉重一并吸入胸膛，然后缓缓吐出，连带着心头的压抑。

“公爹有三个孩子，只有大哥可以让公爹事事上心，不管是练功还是娶妻，公爹都要亲自过目才会放心。你二叔当时年轻，少年气太重，很不服气，处处都想压你爹一头，多年潜心修炼还真的就一个人琢磨出了洗髓丹。”

“他很激动，找到公爹说要继任云雀谷谷主之位。但公爹说他内心浮躁，不适合任谷主之位。第二天公爹就当众宣布，大哥继任谷主之位。你二叔受不了，天天喝酒买醉。我性子要强，觉得公爹偏心偏得没边了，就撒泼冲到大嫂家吵了一架。”

“吵完以后，我回家看到醉倒的李尚杰又觉得厌烦，一气之下打算回娘家。结果半路迷路了。”

柳氏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密林，眼神带着无限的哀怨与痛苦。

“我从山崖下摔了下去，浑身痛得要死，我以为我死了，但是凡凡那个时候太小了，我不能死就一直撑着一口气。大哥最先发现我，他给我喂了洗髓丹，我那个时候才知道他早就做出来了洗髓丹。”

“后来，大哥失足落下山崖。你二叔先带我回去的，但村里开始传是你二叔进密林就是为了害死他大哥。你爷爷虽然悲愤交加，但毕竟是看着你二哥长大的，也知道你二哥不会这么做。”

“你二叔为了我，把一切错都给给应下了。你爷爷拍板，你继任下一届谷主之位。”

“所以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李妙楠不想听柳氏所谓的忏悔，她直接开口打断。

“我……”柳氏嘴唇颤抖，最后眼睛竟然含满了热泪，“我当时害怕极了，大哥是失足的，但是他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没有拉住他。”

李妙楠冷笑了两声：“所以你这些年一直都在恩将仇报啊？”

闻言，柳氏羞愧地低下头：“你二叔临死前，一共制出了二十三枚洗髓丹。但他死前有令，他的儿子等其他人……”

“你发现了吗？”

“什么？”

李妙楠目光阴沉，语气冰冷，一步一步走到柳氏面前，“发现你的儿子是个不堪大任的废物，发现你机关算尽也只是让你的丈夫替你担了一辈子骂名。柳氏，你真的是个实实在在的贱人。”

柳氏似乎是没想到李妙楠会这么不留情面的扯破脸皮，她瘫坐在地，双眼蓄满眼泪。

“为什么我长了那么大，从来不知道爹爹已经做出洗髓丹的事？为什么你在我小时候总是教唆李严凡欺负我？你今日前来根本不是真心的，你只是笃定我和我娘一样是个菩萨心肠，一定会原谅你。呸！你做梦！”李妙楠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

柳氏哭了起来：“可，可是凡凡后面一直是你二叔在教啊，他一直很敬重你的……”

“哼！放心，云雀谷谷主从不偏私。二婶，好好活下去吧，但不要活得太好，因为你快乐每一天，李严凡就会痛苦每一天。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是你的地狱。”

李妙楠就像来自地狱的罗刹，平静而残酷宣告着柳氏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