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花真的绷不住了,一开口眼圈就瞬间红了。
昨晚从他家老四口中得知他不能生后,她心里就跟压了块巨石一般,心情沉重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大姐啊,我真是太难受了!”田翠花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我昨晚一晚上都睡不着!”
贺蓑衣眼里闪过一抹担忧:“怎么了?是小弟身体出了大问题?”
田翠花抿了抿嘴:“不是,他没什么大碍!”
就是跟她一样也一晚上睡不着,这会儿还在床上挺尸呢!
贺蓑衣听到贺老栓没什么大碍,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是你们昨天吵架了还是打架了?你是打输了?”她白了一眼田翠花,“我可不掺和你们夫妻俩吵架、打架的事啊,要不然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田翠花皱着眉头,没好气道:“我和老栓打架什么时候输过!”
她和贺老栓结婚后第一次打架,她是拼尽全力压制过了贺老栓,从那以后贺老栓就不敢跟她动手。
现在贺蓑衣说她打架打输了,是看不起她的实力呀?
不是,现在可不是她和贺老栓打架打输打赢的问题,她差点儿被贺蓑衣给打岔了。
田翠花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大姐,我可没有和老栓打架,我们现在哪有心思打架!我们心里苦啊,你是不知道……”
她紧紧地抓着贺蓑衣的胳膊,一边哭泣一边诉说,但他家老四不能生的话到了她嘴边被她死死地给压了下去。
事关他家老四的男人尊严,她哪里能在外头随便说呢!
贺蓑衣见田翠花只一个劲儿地哭,几句话就跟车轱辘似的来回说来说去,顿时急了。
“咋回事啊?你话也说不清!”她忍不住推了一把田翠花,眉头紧拧都能夹死一只蚊子,“可急死我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跟我好好说说!”
田翠花擤了一把鼻涕,咬牙切齿道:“大姐,这事不好说,我也说不出口!但我跟你说,我们一家从今往后跟贺扫把还有李家是死仇,贺扫把就是死了我也不解恨!”
她都想拿刀将贺扫把给捅死,再来场鞭尸,最后再来个挫骨扬灰!
她作为一名母亲,真的太恨了,恨到骨子里了!
贺蓑衣垮着一张脸,阴沉沉道:“你和小弟昨天去公社,是不是碰上贺扫把了?她又干了什么事?”
田翠花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淌,却是没有具体告诉贺蓑衣。
贺蓑衣心都沉到了谷底。
田翠花一向比较泼辣,很少见到她哭得如此伤心的模样。
可这会儿她的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看来是出了件塌天大事,这事还是跟贺扫把有关。
贺蓑衣只能一边劝着田翠花,一边怒骂贺扫把。
她这个小妹还真是搅家精、扫把星,她都没脸替贺扫把说些好话。
禾稻苗坐在树底下观察了好一会儿田翠花和贺蓑衣,却见田翠花不断地抹眼泪擤鼻涕,一旁的贺蓑衣皱着眉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嘴巴一直不停地张张合合。
她心下一惊,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再过几天她就要和贺春生结婚了,田翠花可是她的准婆婆,她见到田翠花哭得那么伤心,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呢!
禾稻苗拿着画了一半的画和纸笔等物件,朝着田翠花、贺蓑衣的方向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她总算是听出了贺蓑衣在骂谁了。
难不成贺扫把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田大娘,出了什么事?”禾稻苗走到田翠花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块干净的手绢递给了她,“大娘,先擦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