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冰冷的屋子里，无人应，是在无尽的疼痛里，被活活冻死饿死的！”

似是想到自己死前的处境，镜中少女苍白的面容上第一次涌现出汹涌的愤恨之色。

她不甘。

她也不想恨！

可是一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的遭遇……

一想到她那冷漠的爹，总是折磨自己的娘……

还有最后……自己独自一人日复一日的躺在那所简陋又破败的小屋里，又冷又渴又饿……

她下不了床，她拼命的大喊、拼命的哀求，可没有理她，没有人来帮帮她……

最后的最后，她实在是太想喝一口水了，她扔着浑身的刺骨一样的疼，艰难的爬下床，想要爬出门，去找水喝，却最终死在了门口。

死后，她的灵魂缓缓飘出了屋子，飘到了他爹娘的婚宴上。

她看到那个从前都不肯直视一眼自己的父亲，正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小儿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而她的母亲也全然不见往日里的疯狂和狰狞，反而一脸温柔的看向身侧的那对父子，眼里满是幸福和满足……

……这让她如何释怀？！

“为什么？！”

“我不明白，我也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那样温柔的对那个孩子，却要对我如此残忍？！”

“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儿？不是那个男人期待的男孩？”

“难道就因为我天生体弱，既无法习武，也不能修仙？！”

“明明我也是他们的孩子啊！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如果一开始就不想要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还要一次次的利用我！！！”

顾思姮双眼通红，两行血泪从她眼眶中缓缓落下。

而随着她开口，周身黑气上涌，戾气越发的重了。

竟是有向厉鬼发展的趋势。

乔晚晚见状眉头一皱，当即抬手朝镜中少女身上飞快打出一记清心咒。

后者被清心咒打中，周身涌起的怨气迅速消散，赤红的双目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你没有错，顾思姮。”

乔晚晚轻叹一声，看向镜中的顾思姮，将声音有意识的放软，安抚道。

“这一切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好，是他们不配当你的父母。”

“天生病体不是你的错，修不了武，修不了仙，这也不是你的错。”

“没有成为他们期待的样子，这不是你的问题。”

“谁规定了？孩子一生下来，就必须完完全全要按照父母期待的样子成长？”

“人生这条路……原本也不只有修武、修仙这两条道。”

“顾思姮，人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人的成长也有无限可能。”

“不要被他们的思维所困住。”

“他们也不值得你如此。”

司恒要的只是一个有着自己强者血脉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