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不离慢吞吞地笑了，仿佛笃定了什么，“天道……它不会的……咳咳……”

说着说着，她就咳嗽起来。

祈雨有些气结，“别说话了，等下真的死了，天道第一个收的就是你。”

“不会，它一直在看着我们。”

祈雨飞奔的脚步顿住，什么意思？她仔细感受，苍穹之上，果真有一股淡淡的天道气息。

这道气息太隐蔽了，祈雨都没有发现。

天道绝不是在看她。

天道在看扶不离。

离开昆仑之前，她偶然听到姐姐在与长老们讨论着什么天命，什么封神位，什么掌管者……

祈雨大脑宕机了，觉得脑子混乱无序，但好像又醒悟了什么。

总之，天道需要扶不离，它不会让扶不离死。

不管祈雨在胡乱想些什么，扶不离偏头，看向一直悄悄跟着她们的白蛇，温声道：“我们认识么？”

白蛇见扶不离主动搭话，飞速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它不能言语，模样看着有些焦急，但它身后的尾巴都摇出残影了，可见白蛇还是高兴的。

扶不离又浅笑一声，“我叫你小白怎么样？”

白蛇点点头，凑近了些。

扶不离柔声细语，“我的断剑掉在附近了，你能把我的断剑取回来么？”

白蛇一听，迅速爬远。

不一会，它回来了，嘴上还咬着拂尘剑。

扶不离接过剑，道了谢。旋即从祈雨的背上下来，轻敲一下祈雨的脑袋，“别想了，我回闲鹤山。”

祈雨从懵圈中醒来，不确定道：“你这身体，撑得住吗？”

“不必担心，撑得住。”

扶不离在赌，赌她对天道有用，赌天道暂时不收她的这条命。

在时间的虚无，扶不离见到了师父，那不是一缕神识，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的感觉不会错的，本该身陨道消的山陵子却还在虚无里活着。

天道……在谋划着什么。

扶不离要逆天改命，改的是天下人的命。

逆天行事，有何不可？

万物与天道，本就是相辅相成。

既然是万物都不愿的事情，那么逆了这天道又如何！

扶不离抬头望天，“你既为苍生，那最好便护着这方下界。若是护不住，你最好让我魂飞魄散，不然哪怕我只有一口气，我也要从地狱爬出来，报复你。”

苍穹劈下一道闪电，也不知是天道的愤怒，还是寻常的回应。

祈雨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作声。

顺天应时。

这是她自幼就被长老教导的，反正她是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察觉扶不离异样的情绪，白蛇也朝天龇牙咧嘴，帮腔作势。

又一道闪电劈下来，打在白蛇身上，把它电得焦黑。

白蛇变成了焦蛇，它直挺挺倒在地上，抽动几下，然后不动了。

“……”祈雨移开眼睛，下一秒就笑出声。

“……”扶不离似有些无奈。

祈雨好不容易憋住了笑，询问旁人：“这条蛇要带着，还是留它在这？”

扶不离神识扫过白蛇。

确认了，没死。

“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