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处一个空间,沈归甯其实有点紧张。
车内安静,无人说话。
她想起伤口还没消毒,默默低头,撕开手里的独立棉签包装,捏住有碘伏的一头试图掰断,但她受伤的是右手,左手又不好施力,掰了好几下都没成功。
就在她想要再尝试一遍时,旁边一只宽大的手掌伸过来,“给我。”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强劲有力,漂亮得像一件艺术品。
沈归甯盯着多看了几秒,感慨瞿先生不仅长得好看,连手都生得如此完美。
她没反应。
瞿宴辞侧头。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归甯忙回神,把棉签递过去,“……谢谢。”
瞿宴辞指尖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将其掰断,红色液体顺着细管流到棉花里。
简单的动作,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沈归甯拿回棉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皮肤轻轻擦过,残留余温。
她赶紧缩回手。
那一下,像羽毛挠过,酥酥痒痒。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
沈归甯面上淡定,自顾自用棉签简单擦拭伤口,清凉的刺痛感传到神经中枢,那双柳叶眉疼得蹙起。
十五分钟后,商务车驶入就近的一所私立医院。
韩逸提前打电话预约过,省去了挂号排队的流程。
沈归甯跟着护士进诊室处理伤口,打破伤风。
瞿宴辞没进去,在走廊外打了个电话,声线稍沉:“狗送回你房间了,自己管好。”
“怎么了?给你闯祸了?”叶泽铭觉得不太可能,“不会啊,它很乖的,只有看见美女会激动一点,不过辞哥你身边又没有异性。”
瞿宴辞没跟他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下一刻,周崇礼的电话又打过来,问他怎么突然走了。
沈归甯出来时恰好听见瞿先生那句“今晚回京市”。
她愣在原地,攥了攥手心。
瞿先生要回京市了,以后再想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刚才在里面处理伤口时,沈归甯的手机频繁振动,沈宏林和沈悦不停给她打电话,她没接,直接摁了关机。
宴会上的事沈宏林一定已经知道,估计这会儿正暴跳如雷。
沈家和周家都不会放过她。
“好了?”
瞿宴辞的声音靠近。
沈归甯睫毛轻颤,点了下头,“嗯,谢谢先生送我来医院。”
“住哪?”他问。
“我……”沈归甯哑言。
瞿宴辞看穿,“不想回家?”
沈归甯很轻地“嗯”一声,抬眸看着他,“瞿先生,您是要回京市了吗?”
瞿宴辞不动声色,“怎么?”
怕他误会,沈归甯急于解释:“我不是故意听您讲电话。”
她吞吞吐吐,屏了屏呼吸,给自己壮胆,“我只是想问……我能不能和您一起去京市?”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低下头,害怕被拒绝,心脏紧张得越跳越快。
气氛沉默须臾。
瞿宴辞语气难辨,“沈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