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林彦所化的赤红遁光如流星般在夜空中划过。
刑名长老此地距离林彦求所在的绝剑峰万余里之遥而已,可到魏国地界中间路途足有五十余万里。
寻常金丹修士纵然是披星戴月,一日所行也不过是在十万里上下。
也就是林彦求这等精通遁行之法的金丹,才能片刻不息地三天之内飞遁五十万余里远。
不过也正因如此,林彦求只能全力鼓荡运转法力,遁行灵光外显,难以掩饰自身行迹。
而见此情景,或是安插在赤灵宗中的奸细密探,又或是以散修身份赤灵宗治下行走的各方势力修士,皆在第一时间内将消息传了出去。
当然这些消息当中,有的较为详细,确认了是林彦求此人。
有的则只是个大概而已,言说了有赤灵宗某位金丹或是元婴高层此夜外出,不知去向。
身在碧幽谷的陈柏川,将来自青云宗密探以及赤灵宗内应传来的两枚传讯玉符,加以对照以验证真假后,便将其缓缓放在了石桌上。
而后他轻叹了一声:“血赤那魔头倒是看得起老夫,竟派孔屠夫此獠前来碧幽谷。就是可惜因此事,浪费了个好不容易安插进赤灵宗内藏库的探子,老夫也只能尽自己所能,为其孙女争取到宗门体恤。”
血赤便是赤灵宗那位赤发掌门的道号。
通常而言,在修行界之中只有元婴以及以上境界的修士有道号,以金丹修士的身份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不过偶尔例外,如若有金丹后期修士神通过人手段高超,斩杀同阶修士如探囊取物,又或是能横击元婴,不说打杀,只要能保住性命,那就有资格获得道号。
在修行界之中,前一种比较有可能,但后一种就极其罕见了,而血赤这位修行《大魔血炎法》的金丹后期修士,也仅是前一种而已。
“陈道友以自家宗门小辈之孙相要挟,如今反倒是在此惺惺作态,岂不令人耻笑?”那附在白玉亭外青光护罩上的一张小纸人便无火自燃了起来。
随着这小纸人一点点地燃烧,从中传来了尖锐阴柔的笑声,好似鬼哭狼嚎。
烟气袅袅升起,凝成了一团黑影,从中浮出了一张鬼脸。
“除魔卫道,我辈些许牺牲再是正常不过了,就算是轮到了老夫,又何惜之?”陈柏川听到讥笑之声,也不恼怒,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说得轻巧,事不临头,谁知道呢?”金丹散修纸叟笑道。
“你的要求老夫答应了,去吧,杀了林彦求。”陈柏川摆了下手,好似在吩咐手下一般。
只是那鬼脸并未消散,露出贪婪之色:“现在一枚玄冰凝神丹可远远不够了啊。”
“老夫手中有一页金阙纸,你若能取来林彦求的金丹,助你修成《千傀纸咒法》又有何妨?”陈柏川轻飘飘地说了一声。
一听此话,那黑烟鬼脸猛然一阵晃动。
显然是隐在暗中的纸叟心情激动了起来,一时难以自禁。
只是不知是因那金阙纸,还是自身真正的修行法门暴露了去。
“你手中竟有金阙纸?好,这笔生意老叟做了。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这边除了玄尸之外,还使唤了那些道友,免得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纸叟收敛了不必要的情绪,沉声问道。
“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似你这等人,难不成看到机会了,便会放过同道吗?此行前去,你尽管将林彦求斩杀便是,老夫只看结果,不问过程。”陈柏川语气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