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外邦商人的疫病已经渐好,只是外伤过重,还需休养。
为掩人耳目,清仪将人安排在了林霜月的酒楼。
回到江府,秦嬷嬷担忧地用艾叶一遍遍替清仪熏洗衣物,里里外外督促着她沐浴了三回才放过她。
日暮西垂,收拾妥当已经到了晚膳时分。
清仪没什么胃口,对付着吃了两口点心就算了事。
今日所见还是让她有些震撼,前世她不曾在疫病期间出过城,光是听着那些病亡受灾的人数,是想不出那凄惨之景的。
何况今日已经是控制后的局面,再早上几日,恐怕更是严重。
她正坐在案几前发着呆,就听窗柩处有声响传来。
还没回过神来,一个人影就落在她跟前。
熟悉的清洌香气漫进鼻腔,齐樾收紧手臂将她拦腰搂入怀中。
清仪咽下口中的惊呼,暗道这人实在逾矩,却不忍推开他。
“我听说你独自出了城?现下疫病未消,若你染了病可如何是好?”齐樾见清仪并未推开他,手臂更收紧了两分,语气带着些微责怪。
清仪心中了然,耳畔微红:“是哪个耳报神这么快就传了话给王爷?我心里有数,自然不会让自己有事,倒是王爷,如今你我虽有了婚约,可私闯我的闺房,可不是君子所为。”
齐樾也红了耳根,松开了环住清仪的手。
清仪这才看清眼前之人,齐樾眼下有些青,比之平日里的要憔悴几分。
知道他这几日必然也是为疫病忙碌,心下有些心疼。
清仪正了正神色,开始说起正事来:“我此次出城有些意外的收获。”
清仪将外邦商人一事细细说给了齐樾,她的身份拿着这二人也不好行事,这事儿本就是要拜托给齐樾去做。
齐樾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虽早有猜测,可还是震惊于楚峥行为之龌龊。
“他近些日子不得圣心,小皇子的出生也着实让他忌惮。”清仪说着叹了口气。
齐樾点头赞同,又神色凝重道:“小皇子如今还在襁褓之中,陛下最得力的儿子还是楚峥,就算容妃身后站着世家,可还是难有实力与之抗衡。”
他们不想楚峥登临帝位,可旁的还有别的人选吗?
国储不稳,则朝堂不稳,齐樾一边想替谢家报仇翻案,一边又忧虑皇室后继无人引发朝堂震动。
清仪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想过这事,前世她一心为楚峥筹谋,楚峥的继位之路也算是平坦,从未出现过有力的竞争者。
她脑中灵光一闪,又兀自摇了摇头,脑海中是太子那张清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