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高粱招呼少年们一起下船去，把一艘小舟划了过来，接上三姐妹。

对面苏二已经坐了小舟从自家船上往港口划去，正对着这边的小舟挥手。

此时天已将午时，小米打了在港口里面逛好吃好的主意，但午时刚过，也就是两刻钟的功夫，少年团就全体返回了海边，在沙滩上席地而坐。后面还跟着一个穿官服的本地人，站在远处死死盯着他们。

苏二随后也过来了，拿了许多在港口买到的饮食，大家就地围坐在一起吃午饭。

小米气愤地瞪着那个本地的官员，“我们又不是坏人，干吗要把我们赶出来？还派人专门盯我们的梢，太可恶了！”边说边吃用大树叶包裹的米饭团子，团子里掺着本地风味的酱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怪怪的。小米的评价就是，“这里的饭真难吃。”

高粱道，“交趾就是这样的，交趾不允许外国人在本国市场上做生意，尤其是宋国来的海商，绝对不许进市场。补给可以，贸易不行。咱们一看就是宋人，当然要被赶回海边了。盯着你是怕你半路跑掉。”

小米怒道，“你知道为啥不提前跟我说？”

“我是想着让你亲身体验一回，可以印象深刻嘛，光听别人说远不如自己亲身经历来得可靠。”高粱悠悠说道。

“你哥真坏。”苏二取笑道。

“不是我哥坏，是这里的人坏。”小米在对外的时候，绝对注重内部团结，“这里的人穿的都是宋人样式的衣服，行的是宋人样式的礼仪，好像特别喜欢宋国文化似的，那应该对宋国人很好才对啊，其实背地里却苛刻得很。”

“你不知道吧，他们的学堂里教的还都是宋国的诗书文章呢。”高粱接口道。

“噫，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十足的阴阳人，最讨厌这样的人。”小米鄙夷道。

“这个地方，自古就是中原王朝的边疆，后来单独立国了而已。你看他的文化习俗，人的长相穿着，其实都和宋地差不多，除了口音以外，什么都是一样的。他们仰慕宋国的文化，又害怕宋国的强大，对宋国格外地小心提防。不许宋国海商进港经营，是怕被宋人看出内部虚实，引来外敌。弱者慕强也惧强，山鸡碰到了敌手，还要把毛全都炸开，装得自己很强大，是一个道理。”李里说道。

“他们确实很弱，市场那么小，都没有什么好东西卖，饭又难吃。”小米执着于手里拿到的实锤证据。

“你是习惯拿泉州港做对比，这样不对，这世上我走过的地方，真没有哪里的商业市场能比得上泉州。你拿泉州港和这里做比较，就像拿着大象比蚂蚁，肯定会失望。”李里压低了声音说，“而且，你看到的只是官市，他们的黑市上还是有些东西的，本地的特产也不少。”

“你怎么知道？”小米奇道。

“我当然是去过啊。”李里回答小妹。

“你怎么去的？他们不拦你吗？你的样子也不像本地人啊，从港口出去不会被这里的官员盯上吗？”

“所以不能急头白脸就往里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