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道,“它还是要出去寻找的,一切都只是感觉,找到之前它也不会知道。”又强调道,“这话我是代表自己说的。”
“你还真了解它。”
“我是和尚嘛,对执念了解的还是比平常人更多一些。”和尚笑道。
“那它就去呗,天南海北任它飘,它这样子谁挡得住它。”
“不行,肉身发的愿,得肉身实现,才算还上愿。”
“虽然在梦里,你也别说梦话。合着我得把猪肉重新拼成一头猪,让它活过来?你有这本事给它复活不?”
“猪施主说,它可以附在你的身上,随你四处漫游看风景。”
“哦,原来如此。”李高粱点点头,冷笑了两声,手从腰后拔出了枪头,眼睛瞄着猪鬼蓬蓬忽闪的大耳朵。
猪吱地叫了一声,躲到和尚身后,水汪汪的大眼睛恐惧地看着李高粱手中的枪头。要说是梦,这个梦还真是真实,枪头上的锋刃雪亮,透骨生寒,一点都不像是梦幻编织之物。
李高粱摆弄着枪头,阴森森说道,“我给它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让它再说一遍。”
猪轻声哼哼了两下。
“猪施主说,也可以换个附体对象,并不一定要你,你身边的人就行,啊不,只要能和你一起行动的人就行,它觉得你会是它找到自由的线索,它必须跟着你。”
“你让它说实话,我这人最讨厌扮演什么重要角色,它要是想跟着我混吃混喝就直说,想通过我找到什么具象化的自由,让它趁早死了心。”
猪哼哼认真鞠躬,和尚代言,“饭票,你好,以后的每一天,都拜托了!”
李高粱无奈点头,“话说清楚,我只管每天一张元宝蜡烛,它附谁身上谁自己找饭辙,我不管活人的饭。说,它想附谁身上?”枪头在五指间晃动着,但凡它敢说出庄上哪个人的名字,这边一枪头就扎过去了。
猪哼了一声。
和尚说,“它说可以附我身上…哎?不行!我不同意!”
他话音未落,猪发出了暴烈的吭叫声,可不像是刚才的低声细语了。猪蹄子抬起,从耳朵里把枪头的幻象拔了出来,顶在和尚脖子上。那枪头虽是幻象,却和李高粱手中的枪头一样锋芒闪亮。
“猪施主,你为何对小僧如此凶暴?那位施主才是欺负你的人,你应该与他理论才对。”和尚不甘地争辩道,脖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枪尖寒意森森就顶在他喉头,随时都会捅进去一样。
猪吼声响得像雷霆。
“猪施主你说啥?恶人无法与之理论?他是恶人你害怕他,我是好人可以欺负?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你还说什么?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话我当然知道,可是这话该我自己说才对,你替我说岂是我的意愿?”和尚欲哭无泪。
猪又一声吼。
“哎,你说我不答应就要用枪扎我?岂能以怨报德,非人哉!你说猪不是人?好吧,我错了。别扎别扎,我答应,答应还不行嘛。”
猪笑了,笑得发出了猪叫声。就是嘛,跟老子讲什么道理,你又不凶,你是好人,念经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