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驰于阵中,大军欢呼,必胜!必胜!必胜!
王掠于阵前,大军欢呼,万胜!万胜!万胜!
王血枪所指,一马当先,万军齐呼,杀!杀!杀!随王而动,破敌千里!
演到急处,台上演者如癫似狂,台下听者心摇神荡,全员仿佛置身在沙场中,千军万马就在每个人身边冲锋来去。
待杨羹五指一拍猛然压住了弦,李农最后一击狠狠敲在鼓沿上,场上突然静了下来。
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人意识到,原来已经结束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人们的心里都还在激荡着乐声,绕梁三日,绕在哪里?绕在心上啊!
直到第一声喝彩响起,那是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在呼喊,“娘,爹,你们太棒了!”
杨小米兴奋得直跺脚,李高粱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社死,要说这场大演有什么会被人回忆的,那必然是爹娘震撼人心的演奏,绝不会是自己那点小破事。
夫妇俩上台时候,兄妹俩就在入口等着了,父母子女交换了几个眼神,有怜爱,有搞怪,有委屈,有畏怯。
此刻,兄妹就在台边为父母呐喊,跺着脚拍着手呐喊,眼里满是崇拜和骄傲。
哗!满场掌声不绝,彩声不绝!
接下来,李高粱在一种充满热情近于恍惚的状态下完成了如下事情,其中包括并不限于,迎接父母下台,更衣清洗,由父母引见给几位官员,观看大演结束,领了一陌的赏金,坐上家里的驴车。
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摸上自己的额头,“儿子,傻笑啥呢?醒醒!”
李高粱只觉脑后一疼,拍了他一巴掌的杨小米笑道:“我哥傻了。”
李高粱回过神来,“我是沉迷在音乐中,像你一般,闻佳乐而无感,岂非牛哉。爹,娘,你们演得真是太好了,平常在家里听都没有过那么激昂的感觉,简直让人激动到要炸。”
“兰陵王破阵乐是大乐,得在大场合上演出来效果才好,平时在家里敲敲打打的不是那个味道。人也一样,你再心藏锦绣,胸怀乾坤,不把你放在对的位置上,你也就只能抓抓狗撵撵鸡,发挥不出什么能耐,位置错误就是对才能最大的浪费。”李农拍拍女儿的小脑袋示以安慰,被讽是牛的杨小米正在努力从鼻孔里喷出白气,两只眼鼓得圆圆地瞪着李高粱。
杨羹哼了一声,“你们俩别打岔,咋回事,自己说。小狗你咋穿得那么怪模怪样,哪儿弄的怪衣服?小花吃晚饭了没,肚子咋这么瘪,没吃饭是吧,不是给你们留钱了吗?小狗你咋带妹妹的,不知道看好你妹让她吃饭啊?小花你有没有听你哥的话?都咋回事啊,这么不让我省心,说不清楚看我咋收拾你们俩。”
嘴里数落得凶,却把女儿抱在怀里,亲昵地揉揉肚子捏捏胳膊,手指在她圆鼓鼓的脸蛋上点了又点,小孩子的皮肤又细又弹,手感超好,点起来上瘾停不住。
说就说呗,至多不过一顿罚,手抄大学百遍如何?加练拳脚百遍又如何?当然不罚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