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米咧咧嘴,“那其他的呢?都死了?”
“不然呢?”
“那几百年过去了,他们的船也该改良一点儿,都不怕死啊,还开着小舢板下海。”
“那谁知道呢,人家的心思咱管不着。反正就是能活着过来的人不多,要想活着过来俩,出发时候估计得安排二十个人下海。可万一老天保佑,让他们一路顺顺当当,风平浪静过来了,那上岸的就是二十个。他们人少地盘小,本来就只能接待俩人,突然一下来了二十个,还不挤得跟兔子窝一样。
“挤得住不下了,东西就得往外摆,才搞得到处乱糟糟的。你别以为这些东西扔外头是不要了,你真给他们拿走,他们不会愿意。所以说搞这么乱也不全是因为懒,生活环境太逼仄,要怪不如怪老天爷咋那么风平浪静放过来那么多人呢。”
“那人多了给他们扩充地盘不就行了。”
“哪有地方,旁边都被高丽人占完了,你没看倭人被高丽人给围着呢。高丽人可不是好惹的,据说他们都练一种很有味道的功夫,叫花郎道,那个脚臭的啊。连打带熏,打倭人一个打俩不成问题,而且高丽离得近,来的人多,倭人哪儿争得过他们。”
“呕,花郎道那个臭哄哄拿脚乱踢的套路很奇葩,臭不说,明明长得有手,偏偏只用脚踢,手跟废了一样不用。你说你用脚踢过来,我手上拿刀咔嚓一下,你脚就掉了,有什么意思啊?”杨小米一手堵住鼻孔,一手在空中扇动,仿佛已被脚臭包围。
“大概吧,他可能是赌你身上不带刀的时候,一边踢你一边用臭脚熏你比较占便宜。哎,你看!”李高粱突然指着路边说道。
那边跑出来一个黑衣人,衣下露出的内衬的边缘颜色亮丽,头上带着大斗笠,上面拴一根长长的彩色绳子,垂到腰边,一看就是高丽人。
那高丽人走到路对面,把占在路边的一架干鱼一脚踢翻,又一脚踢翻一架海带。
有倭人叫喊着跑出来,边捡撒落在地上的货品,边指着高丽人哇啦啦叫,明显不是啥好话,高丽人也对着他叫,手指着木架子,显然是谴责他占道碍事。
也不知道双方听不听得懂对方的话,能不能有效交流,就那么哇啦啦叫个不停。
叫了一阵,倭人更暴躁,先伸手去揪高丽人。倭人个矮,高丽人往后退半步,一抬脚,就踢在倭人肩头,倭人就地一滚,滚到高丽人身边,去抱他腿。高丽人出脚连踢,呯呯作响,踢得显然不轻。倭人很是耐打,野性发起,死死抓住高丽人的脚,一把揪下鞋子,亮出一嘴大豁牙,狠狠咬了上去。
只听高丽人一声惨叫,两人都倒在地下,纠缠扭打在一起。
“他咬了,他咬了啊!”杨小米惊讶地张大了嘴,“那么臭,他咬了!”
李高粱扭过头,努力压制着胸中翻涌的呕吐感。
“哦,我知道了,可能和他们平常吃的鱼干味道差不多吧,哥,你闻,空气中的干鱼味儿是不是就是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