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看燕儿不顺眼的屏儿也笑了起来:“有人就是操心的命呀,哪里关你小蹄子什么事了?”
“关不关我的事倒不要紧,只是关了的这位,只怕还不自知呢。”燕儿不知何时也学会了屏儿那套小姐脾气,动不动的就扎清玉几下。清玉只好继续糊涂下去。
“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一套,真真的嘴巴不肯饶别人半分。”清玉至多不过说上这么一句。
这日清玉与赵妍玩了几日累了,便在家休息,这时南边来消息说已经一切安排妥当,佟江孙表已经启程往回赶,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石头。想起往日种种如在昨日,便提笔回了信,当写到“烟花事可叹少年疏狂,知交零落天涯聚散几时”,心有戚戚然,悲从中来,晶莹的水珠划过面颊。
伸出手去,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帕子递到手里来,抬起眼来才发觉整个屋里没有一个人,走到门前才见有一个小厮在扫碎石子路上的落叶,便招手唤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季安,是负责林子树木的。”季安并没有跪下,只是低着头回道。
隐隐的一道幽香飘来,仿佛牵引出一段记忆,却又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让人抓不住,清玉微微一笑问道:“好香。季安,你可是喜欢香料?”
季安肩膀微微一抖,似是吓了一跳,双臂紧紧地绷在胸前交叉着,但很快恢复正常:“没有,屋子里有人喜欢弄一点香料放在屋子里,想必是沾上了一些。”
“你的头怎么越来越低,我很严厉吗?”清玉见他脑袋快缩到脖子里去了,有些好笑。她一向对待别人宽善,即便是比较严厉的话也没说过几句,现在看到有人怕她,她自己便先不自在了。
“并非如此,只是奴才昨日落枕了,脖子不舒服。”季安左右转着脖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道。
“你确定?”清玉心里隐约觉得此人的话不可全信,乍一听他非常正常,可是细想下去却并非如此,落枕的多是扬着脖子,哪有缩着脖子的。又一想屏儿平日里伶牙俐齿惯了,对待下人非常严苛,饶不住有人怕乌及屋了,如此一想便觉得顺畅。
“确实如此。”季安还未说完就着一侧的影子知道清玉抬手捋了捋耳侧的一缕头发,知道她放松下来,不再怀疑,便顺势退了出去。
正在此时屏儿他们欢快的笑语声隐隐传来,清玉知道每月的份额已经领回来了,接着笑声断断续续穿过院子到后面的库里去了。这时秋季院子里的树叶都已经泛黄,偶尔有几片叶子幽幽随着西风落在庭院。
屏儿回来后,清玉便向屏儿提了季安的事。原来这季安便是前些日子刚来院子的小厮,因清玉的关系,被安排到周边林子去了。清玉心想看来这季安对于这样的安排似是不太愿意,所以不待见自己,不想见到自己倒是可以理解的。
“姐姐,你们就不要再闹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这么些年来的情意。”屏儿见清玉面有愁容知道两人心结未解。
“我哪里是想为难他,只是战场凶险万分,生死难定,更多的是担忧罢了。战场的法则与江湖上的规矩完全是两码事。他虽有武功傍身,行走江湖从来没有吃过亏,甚至还有人敬他三分。可是他不懂阵法军事,在战场上只怕要吃亏的。”清玉将已经说了不下三遍的话又和屏儿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