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腊凝实。
真就一滴血没有。
“我没杀人。”他的身子莫名松软下来,一屁股跌坐在臭水坑边。杀鱼刀“铿锵”一声,掉在地上,隔着一层白色塑料袋,污浊不沾。
清脆声从巷子里传出,惊起喵叫一片。
“啪...啪....啪。”
他的头顶处传来几声鼓掌,陆盛心脏一缩,急忙抬头看去。
一个女人站在的电线杆上,孤高绝尘。她看着陆盛,从上而下的目光打在他惊惧的脸上。
“专诸刺吴王僚于宴席上,须臾间以鱼肠剑杀之。”
女人顿了一下,陆盛莫名感觉她的目光里头掺了他讨厌的东西进去,听她继续说道:“看你果决不惜身,一以贯之,有专诸之风,我...,很满意。”
陆盛犹豫了一下,扭头四处查看几下,发现并没有任何摄像头后,他松了口气,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挑眼看向女人。
还挺漂亮。
“神经病...”他嘴皮微微扯动,泄出少许白烟,转身拾起剔骨刀插回牛皮袋,头也不回地朝女人对头的方向离开。
“呵。”
女人也不恼:“尸毒起时微弱不发,只需三个钟头就急剧爆发,真就这么走了?你契爷的命可攥在你手里。”
陆盛身子一僵,他皱起眉头,只觉得脚上压了一块地秤,抬起得困难。
“说清楚,那抓痕里真有尸毒?”
“当然,我马小铃从不骗人。”
女人从电线杆上跳下来,慢悠悠走到陆盛面前。她穿着一身暗金沿边红色旗袍,身高矮男人一头,头上两团红布裹住的‘丸子’随她走路一抖一抖,但这些都没有那一双笔直像铅笔的细腿惹人注意。
“那东西你知道?”陆盛眉头一挑,手臂肌肉微微鼓动,眼珠子出了怒意。
这僵尸来得莫名,就是有意放在契爷店门口行凶,自己如果没有过来查清楚,契爷的命一定会丢。
这女人也来得巧,自己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她,她却知道全部事情。
谁敢说这里头没猫腻?
陆易不信。
“能救?”
“能救。”女人点点头:“只需要用糯米水洗干净伤口,再去庙里讨一把香炉灰敷在伤口上,就能除去毒素。”
“马小铃?”陆易打量起眼前的漂亮女人,不由点点头,摘下嘴里半截香烟,弹掉烟灰:“谢谢。”
这女人忽然笑了一下,轻灵之气顿生。
“刚才除毒的方法是奖励你合我心意,但你骂我,我可不能装作没听见。”
陆易捻烟的手若无其事,他不喜欢和女人扯有的没的,这份情已经记在他心上,找个机会还便是。
“你契爷中毒已久,寻常的法子是救不回来的,你这样回去,他还是会死。”
半截香烟又叼回嘴里,陆易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马小铃。他知道这女人还有下文。
“聪明。”
女人打了个响指,背后空间忽然出现交错牙链。她没回头,手指却精准摁住牙链上。
“信我吗?陆盛。”
陆盛吐出一大口烟,压制住心头澎湃的惊意,他无视女人双眉微微颦蹙:
“我不信。”
“哈哈哈哈。”马小铃笑得花枝招展,身上旗袍荡出宽窄不一的波纹,忽然她止住笑意。
“但你需要的..东西,阎浮有。”
牙链一点一点被拉开,里头漆黑一片,只有渗入的吼叫和无边的冷气吐出。
巷子中一片寂静,嘴里的白烟泄得一干二净。
陆盛瞥了女人一眼,低头又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下一刻竟朝牙链深处走去,火烫发亮的烟光在漆黑中一闪再闪。
“果然是一以贯之。”女人低头笑了笑,眼底的满意一闪而逝。
牙链猛然被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