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和碧薇出了车站,云珠对碧薇说道:“火车站的人力车夫经常宰客,要不让钱贵先送你回家吧!”碧薇应道:“是,那些车夫油滑得很,我也不想坐他们的车。”
云珠道:“那正好。也不知道你那个云姨什么时候能放你出来,我们俩路上再说说话。”说罢两人上了车。
正直寒冬腊月,云珠爱俏,没有穿棉袍,单穿了一件格纹大衣,北风钻进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碧薇将罩在蓝色棉袍上的大红绒线披肩摘下来,搭在云珠的肩上,把两人紧紧裹在里头。
外面寒风呼啸,车子颠簸着,两人离得这样近,彼此都觉得亲密无间。碧薇附耳说道:“云珠,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云珠轻声道:“你说。”
碧薇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加入沉钟社。”云珠悄声道:“你老实说罢,你是不是喜欢章济廷?”
碧薇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道:“我也不知道。”顿了顿,碧薇又道:“不过,我总觉得他对我和对别人,那是两样的。”
云珠道:“哦?何以见得?”碧薇脸上现出柔和的神色,轻声说道:“他这个人,一向很清高的。我听人说,有一次一个女同学向他请教一个问题,他理都不理,简直尴尬死了。可是刚才……他还邀我参加沉钟社。”
云珠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母亲说,年青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总是把对方想得太美好,等到吃了亏,才后悔莫及。章济廷这个人很活跃,听说他和南方革命党有联系,你还是小心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