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志气!
除诗才外,流传得还有他“魔阎”之名。
名利!
名利!
名在利前!
连皇帝都会为一个好名声起早贪黑,忙于朝政。
世上芸芸众生自然更拒绝不了。
可阎信却拒绝得了。
他总觉得这件事中处处透露着诡异。
“魔阎”之名与这首诗仿佛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江湖。
能够做到这种事的只有听风赏雨楼。
会让听风赏雨楼做这种事的人,只有渔墓婵!
渔墓婵已然开始了布局,正如阎信所说,渔墓婵会让他不得不帮。
阎信双眼微眯,问道:“渔墓婵在哪里?”
“她......”那人声音一沉,随后阴恻恻冷笑,“她已经来了!”
笑声一起,他喝完了最后一杯酒。
酒越喝越暖,水越饮越寒。
可现在酒入了肚子,那人却觉得冰寒入骨。
因为他即将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要把手伸向一个人。
一个朋友。
一个阎罗!
一只手已如闪电般直戳阎信眼睛。
云上雷鸣轰隆。
电照长空,照亮了雨水,亦照亮了亭子,照在了亭中人的脸上。
他看到了他的脸。
他也看到了他的脸。
冷着的脸。
狰狞的脸。
借着瞬息之间的苍白冷电,刀无声而动,那一抹红,仿佛血染一般腥红可怖。
那是“一抹腥红恨,几时方得休”的《一抹腥红恨》!
这一刀很快,快得可怕,快得鬼神难防。
刀影一现,那人力求安稳,竟脚踩桌上一跃而起,同时踢翻了桌子。
刀没有砍中人,却砍在了桌子上,木屑四溅。
阎信仍在坐着,他右手端杯,左手握刀。
好似亭中打斗与他无关。
可就算无关,这时也该抱头鼠窜,免得祸及池鱼。
撕风裂空的动静消失了,阎信背对着,刀身向后,正好抵在了那人的左颈上。
那人望着眼前似刀非刀,似尺非尺的兵器,满目骇然:“阎公子......饶命。”
阎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人与人之间无论认识多久,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
不是生别,就是死别。
“饶命?给我一个饶你命的理由。”
阎信喝完了酒,将酒杯一放。
他没有转身,不是那人伤透了自己的心,今后不再想见那个人,而是他在预防。
反正刀以架在了脖子上,一个被刀架住的人是没有太大危险的,需要小心的应当是藏在暗处的人。
“相公,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如何。”
那是连连娇笑。
阎信抬起头,望向亭外。
亭外烟雨朦胧,忽有风来,扬起漫天青丝和如火绯衣。
他看清了来人。
即使看不清,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渔墓婵从湖面上走来,走得很慢。
这一幕,令阎信瞳孔缩了缩。
在水面上,快不算什么,慢才是有大能耐、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