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笑眼微眯:“夫人在天之灵,她一定会高兴的。”
渔墓婵不置可否,纤纤素手,轻拨起面前一线袅袅檀香:“走吧,别让我那位相公等着急了。”
老鸨子上前扶着渔墓婵施然起身,恭声道:“那小子可真够倒霉的,天生绝脉,废物一个,却被卷入江湖纷争。”
“好人不长命。”渔墓婵感叹一声,又意味深长道,“谁让他心善呢。”
天底之下,进出青楼的嫖客何其之多,又有几个肯停下脚步,去看一个痴呆傻女,给她买包子吃。
如果阎信没有心血来潮之举,镇魔司也不可能找上他。
莹然烛光,照在她如白玉一般的细腻肌肤上,脖颈纤秀得像天鹅。
?
“——新娘子出来喽!”
随着一阵银两碰撞般的笑声传来,老鸨子眼神玩味,乐呵呵道。
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红影,踉踉跄跄扑进阎信怀中。
渔墓婵懵懂明亮的双眸中,噙满泪珠,啜泣道:“大哥哥,有坏人欺负我,抢走了你送我的拨浪鼓......”
周围的人全都气息一滞,失了神。
片刻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惊叹其人之美宛如仙女,不可方物。
两腮酡红的小脸蛋上,天真稚嫩,单纯无邪。
好一个天见犹怜的美人,让人即想保护她,又想欺负她。
谁又能想得到呢,这个青楼里人人厌弃的痴呆傻女,好好捯饬一番,竟然美得国色天香。
“亏大了,亏大了!”
“早知此女这般漂亮,我找什么四大花魁呀。”
“此女不仅生得灵动,还是清白之身,这小子忒赚了。”
......
阎信一呆,渔墓婵焕然一新的模样,他同样是第一次见。
往日渔墓婵灰头土脸,肮脏难闻,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使人躲避不及。
他稳了稳神,身体僵硬。
眼前之人即使再漂亮,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余孽,而不是真的痴呆傻女。
老鸨子走过来,嘴唇翕动:“拨浪鼓在这儿,你先乖乖把红盖头盖上,等上了花轿,我就给你。”
渔墓婵在阎信怀里抬起小脑袋,像一只伤心浣熊:“拨浪鼓,给我拨浪鼓......”
阎信盯着渔墓婵故作痴呆傻女的样子。
据他所知,渔墓婵来这里七年,已然装了七年。
其中之艰辛,非常人所能忍受,足以说明,渔墓婵城府心计之深。
阎信嗓子干哑,声音听得发颤:“......婵儿乖,你先上花轿,我帮你把拨浪鼓要过来。”
渔墓婵抬起留有泪痕的脸,点点头:“好。”
“红盖头,别忘了红盖头。”
阎信从老鸨子手中接过,给渔墓婵盖上,又将拨浪鼓塞到她手里。
“我们这是去哪呀?”渔墓婵好奇道。
“当然是去新郎官家了。”老鸨子笑声道。
“大哥哥,你快坐上来。”
“这是花轿,新郎官可不能坐进来。”老鸨子劝拦道。
“不嘛,不嘛,大哥哥,你快坐进来,坐进来......”
渔墓婵四肢乱舞,闹起了别扭。
可阎信分明从她眼底,看到了狡猾笑意。
花轿空间狭小,自身又手无缚鸡之力。
真坐进去,如果出什么意外,恐怕连跑都难。
“罢了,罢了,新郎官,你快坐进去吧,免得错过拜堂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