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地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水坑,偶有车辆驶过,溅起一片泥水。
街边的垃圾桶早已溢出,垃圾散落一地,无人清理,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远处的几座矮楼,墙体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砖石。
楼顶的天线杂乱无章地交织在一起,在风中摇摇欲坠。
南浩默默地伫立在屋檐之上,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与此同时,对于联邦高层下达的那荒谬绝伦的指令,一股愤懑之感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油然而生。
自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爆发以来,他们的军队便节节败退,步步失守。
在接连丢失了四大特区之后,如今,竟然就连国都都要无奈地拱手相让。
这一幕幕的溃败与退让,犹如一把把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内心。
他从高楼上纵身一跃,身姿矫健地平稳落地。
而后巧逢在这片人烟稀少的街区口,他伸手拦下了一辆正在行驶着的的士。
的士司机满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开口言道:
“小哥,您是外地来的吧,呵,在那场事故发生后,这地方的人可就不常打车了,对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南浩迅速地钻进车内,司机所说的那场事故倒是引起了他的一些兴趣:
“去市政中心,不过我很好奇,你说的那场事故?”
汽车那喧闹的引擎声在彼此的耳边悠悠响起。
司机一边狠狠踩下油门,先是浅浅地叹了口气,接着无奈地答到:
“那还用说,就是那场瘟疫呗,那场被称为亚人病的瘟疫,在那场瘟疫爆发后,这里的人们都不敢出门了。”
“那场瘟疫在前期爆发时的确产生过这样的情况,但是,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一年了,整个区域应该逐渐恢复生产了才对。”
南浩将头瞥向窗外,望着天空静谧的夜色。
“先生,我听您的口音,您应该是迪克斯科恩那边的人吧,确实,市中心那边的确是一早已经恢复生产了,但是郊区依然没有从那场灾难中恢复过来,而不瞒您说,我也是恰巧准备去市政中心的,毕竟那里活多,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嘛。”
司机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苦笑回应着后排的这位先生。
“灾难?难不成亚人病爆发的那段时期中.....那群患者们组织发生了暴乱吗?亦或是说,恐怖袭击?”
南浩的瞳孔骤然间紧缩,他似乎猜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林焉的背影。
“算是吧,但并不是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况且,我能理解那群患者的心情,好吧,理应说,他们是被迫这样做的。”
司机一边说着,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让我想想,确切地来说,是政府的一场屠杀,知道亚克菲斯吗,我们的前任市长,那家伙可是个十足的混蛋。”
在哽咽了片刻后,司机接着往下说道:
“那家伙为了保证这个区域的稳定,或是为了下一次的民调选举能够胜出,便需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保证自己的政绩。”
“加上这一带又是亚人病突发最为严重的灾区,于是相比于其他区政府而言,呵,他便做出了一个最为大逆不道的举动。”
司机将手指向高架桥下的人造河道上。
那河水混浊不堪,仿佛一池被搅动的泥浆,呈现出如乳制品般的质地。
而让我们凑近看去,河水的表面还掺杂着一缕醒目的腥红。
它并非均匀分布,如同蜿蜒的血丝,时断时续地在混沌的液体中游离。
河水几乎没有流动的迹象,仿佛一潭死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
仔细观察,我们便可发现那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油状物质,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靠近河岸的地方,堆积着一些不知名的杂物和垃圾,使得本就糟糕的水质更加污浊不堪。
“看吧!”
司机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怒目圆睁着大声吼道:
“这就是那个混蛋的杰作!他并没有为患者们提供任何的医疗途径,只是以单纯的暴力与残忍镇压民众!他们不由分说将其杀害,抛尸,将那群无辜的人丢在了这条河道中。”
说完,他的嘴唇颤抖着,好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那份悲痛与愤怒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夹杂着些许颤音地继续说道:
“先生,我知道,我可能过于激动了,就像其他地方一样,这种事情便不足为奇,他们就像各个政府在那场瘟疫的后期对其他人所做的那样,只不过,时间提早了,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