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赶回大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许敬跟在崔氏身后,出来相迎。
花荣见崔氏完好无损,眼角通红又像是哭过。
这一晚,刀光剑影,崔氏强撑着。
眼见靠山回来,她便扑过去,紧紧搂着花荣失声痛哭。
花荣好一阵安慰,才哄好崔氏,又把目光挪向许敬。
许敬见将军抱着夫人,他也顾不得失礼,言简意赅的将昨晚的事讲了一遍。
听到白氏为崔氏挡箭,身受重伤生死不知,花荣心中一紧。
再听到何大胆和寨兵们殊死搏斗,以少胜多,花荣心中又是一松。
等到许敬吹捧花宝燕,花荣则是把脸一拉,哼道:“胡闹!”
崔氏闷声道:“大哥,去看看妹妹吧!”
“不急!你先去休息。”花荣没同意崔氏的提议,看向许敬道:“带我去看看兄弟们。”
崔氏一脸难以置信,呢喃道:“大哥?”
许敬也一愣,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没听见?”花荣挑眉,语气不善。
非是他冷血无情,只是经过这一夜,他明白自己身家性命和妻女周全,全都系于这些兄弟之手。
青州相公老爷们的前倨后恭,慕容彦达的数次变脸,狠狠的给他了泼了一盆冷水。
什么嘉王赐字,知府爱将,在文官眼里屁都不是。
要是这样的当头棒喝还不足以让他认清事实,他也就白活了。
他要是先去看白氏,兄弟们会心寒。
昨夜那场恶战,当场战死十三人,后续伤重不治的五人。
第三都全体上下,全员挂彩。
花荣和许敬到了安置伤兵的营房门口,站岗的亲兵便吼道:“将军到!”
原本还有声音的营房瞬间安静下来。
花荣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进门。
大伙显然也知道将军刚刚回营。
许敬道:“好教你们知道,将军还没去看望二夫人,便先来看望大伙。为着这事,夫人差点吃了将军的挂落。”
大伙闻言,心底滚烫。
受伤不重的寨兵更是挣扎着站起来,要下跪行礼。
花荣踏前一步,用力拦住,不许眼前这人矮身,神情肃穆的道:“好小子,没堕了花某的名声。”
放下这人,又走到下一个人身前,拍拍肩膀,同样神情肃穆的说道:“不错,是咱们清风寨的兵,好样的!”
几十名伤兵,花荣挺直腰板,逐个宽慰,嘘寒问暖。
一圈下来,伤兵们眼含热泪泣不成声。
花荣也有些伤感,哽咽着道:“兄弟们是为了我花荣流血牺牲,为了寨子舍生忘死,为了袍泽奋勇杀敌。”
“许虞侯!”
许敬踏前一步,应道:“末将在!”
花荣道:“战死的要有抚恤,他的双亲妻小,兄弟姐妹我花荣来养。受伤的要有赏赐,务必全力救治。具体的你写个章程,不仅我要看,还要张贴在大营最显眼的地方,让大伙都知道,我花荣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但有疏漏,我拿你是问。”
许敬正色道:“遵命!”
花荣出了营房,这才去看白氏。
说来也巧,他一到,白氏刚醒。
本来白氏就丰腴白嫩,或许是因为失血,如今更白了几分。
花荣来到床边,心中五味杂陈。
“将军......”
白氏还想倚着枕头坐起来,花荣黑着脸一吓唬,白氏才作罢。
“大夫说,奴家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