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会意,迈前一步来到泼皮面前,抬手一扭,疼得泼皮哭爹喊娘。
再送松手时,已经打泼皮手中抢过一对玉镯。
花荣撘眼一看,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先不说这玉镯料子水润剔透,便是这上头的错金鸾凤云纹,能是一般人敢用的?
搞不好,这狄姬只怕不是赵楷的王妃,也得是最受宠的爱妾之一。
若是没赶上这事,还能装作不知。
既然已经插手,就必须得办得漂漂亮亮了。
正在此时,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和尚闻讯赶来,宣了声佛号,劝道:“施主莫要冲动,这位秦三爷是秦统制的族侄。”
那侍女嗤笑一声,抱着肩膀,不阴不阳的嘲讽道:“怪不得如此大胆,原来是有恃无恐!”
大和尚脸色如常,又宣了声佛号。
那泼皮对着花荣道:“好汉子,快把玉镯给我,我只当没瞧见你!”
花荣把玩着手里的玉镯,自言自语道:“你说这玉镯是你的?”
“不错!”泼皮点点头,将玉镯的款式花样,如何得来事无巨细,一一说出。
“胡说八道!”侍女哪想到这泼皮这么不要脸,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毕竟这玉镯被偷走有一会了,这泼皮看着又是个惯犯,只怕早就有所准备,打好了腹稿。
“这明明就是我家狄姬......”
那带着薄纱的女子拦住侍女,淡淡的看了花荣一眼。
不知为何,这一眼竟看得花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花荣倒吸了一口气,心道娘的,先是崔氏,再是白氏,现在又是眼前这个狄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妻,难道老子好这口?
不能。
先不说花荣就是他,他就是花荣,他跟崔氏是原配夫妻。
再说白氏和他清清白白,可没有什么苟且之事。
最后再看眼前这狄姬,冷冷清清的,看着年岁绝对不大,身上没有二两肉,可不是他中意的类型。
更何况赵楷不是刘高,抢白氏和这狄姬不能相提并论。
娘的,抢了又能怎么样?
他不抢,最后也得便宜了金人。
把这些心思甩出脑袋,花荣看着泼皮和那侍女的表情,忽然计上心头。
“既然两位各执一词,不如这对玉镯一人一个,岂不皆大欢喜?”
泼皮忙不迭的点头,欣然同意。
那侍女却指着花荣的鼻子骂道:“好个糊涂蛋,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我见你长得也算英俊,一表人才,怎么净办糊涂事?当我们外人好欺么?”
便是许敬都有些不解的看着花荣,心道将军嫉恶如仇,什么时候学会和稀泥了?
不过也好,青州到底是州府治所,达官显贵多如牛毛,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
侍女还要再骂,那女子对着花荣福了一礼,劝侍女道:“玉瓶不得无礼,还不谢过这位将军?”
侍女失声道:“谢他这黑白不分的糊涂蛋?”
崔氏面若寒霜,哼道:“我看你才是黑白不分。枉费了我大哥的一片苦心!”
侍女一头雾水,疑惑道:“什么意思?”
白氏看看崔氏,这才走出来行了一礼,拉着那侍女的手,嗔怪道:“妹妹误会我家将军了。我家将军的意思是,只有这对玉镯的主人,才不愿平白无故分出一只给旁人,而那心甘情愿给旁人的,自然也就不是这对玉镯的主人。有道是......”
顿住一下,白氏媚眼如丝,瞥了花荣一眼,这才捂嘴娇笑道:“有道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却见那泼皮脸色半青半白,被白氏当众揭穿,已经是无地自容。
他一跺脚,恨恨的瞪了花荣一眼,闷头冲出禅院。
大和尚苦笑一声,道:“我佛慈悲,那秦三爷可不是善男信女,几位施主快走吧。”
“多谢大和尚见告!”花荣把玉镯塞给大和尚,使了个眼色,领着崔氏和白氏一行人转头就走。
院中只剩下大和尚和那对主仆。
侍女心知自己错怪了好人,干张着嘴,脸色讪讪。
那女子看着门口,美目涟涟。
“不必自责,如此鹤立鸡群的人物,倒也不难打听,日后自有你道歉的机会。”说罢,女子笑吟吟的看着大和尚,温声道:“大师父,我说的对么?”
大和尚被这女子的目光笼罩,只觉得佛心都要乱了,当即闭上眼,心里默念佛号,嘴上却应道:“若是老衲所料不差,方才那少年将军正是人称小李广的花荣!”
“原来是他!”侍女惊呼道:“是了,今早王爷送来的绿茶,据说就是出自这花荣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