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心中暗骂,这老货一跪不要紧,还得连累自己也跟着下跪。
不过这一跪,也不是全无好处,赵楷眼下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真他娘的荒诞!
保境安民,剿匪杀贼,只能连遭白眼。
献了些绿茶,却摇身一变,成了俊臣良卿,心腹爱将。
又寒暄几句,赵楷负手出了书房。
花荣和慕容彦达站在门口恭送,等赵楷身影消失,慕容彦达却黑着脸,质问道:“花荣,你可知罪?”
花荣不动声色,问道:“府尊见告,末将何罪之有?”
“好你个花荣!”慕容彦达冷飕飕的阴笑道:“有些话,骗得了殿下,可骗不过老夫,你那绿茶,真是偶然所得?”
“这......”花荣作势擦了擦额角,苦笑道:“府尊慧眼如炬,末将不敢欺瞒,这绿茶并非偶然所得。”
得到这个答案,慕容彦达得意的点点头。
花荣信口胡诌道:“这绿茶是内人闲来无事翻阅古书,摘抄下来的方子,不过制作时须得挑选最好的嫩芽,加之工序繁杂,损耗极大,是以末将手里也并无多少。”
慕容彦达并不意外,这么好的东西,就该如此。
话锋一转,长叹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明珠蒙尘,实乃天下间一等一的憾事!”
花荣脸色大变,心道你这老狗是什么意思?竟要强取豪夺不成?
“花将军在殿下面前,帮老夫长了脸,老夫自然也不会让花将军吃亏。”顿住一下,慕容彦达道:“这绿茶有了殿下的背书,只怕要名满天下了,往后说不得还要获得官家的夸赞,花将军不妨猜猜,这意味这什么?”
花荣默不作声,心思急转。
慕容彦达却是一副吃定了花荣的模样,淡淡的说道:“孩童抱金,人皆魔鬼。韦陀立侧,魔皆圣贤。花将军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外面那些相公们,可不像老夫一般,视将军为自己人。”
言下之意,花荣就是孩童,守不住这泼天富贵,他慕容彦达则是韦陀在世,罗汉金刚,自能护得花荣周全。
不过慕容彦达自然不会烂好心,当然有条件。
花荣道:“末将愚钝,请府尊示下!”
慕容彦达笑眯眯的,对着花荣伸出一只手,道:“你三我七如何?”
花荣苦笑道:“府尊高抬贵手!”
慕容彦达不耐烦的说道:“我退一步,你四我六!”
“这......”花荣还是一脸苦笑。
慕容彦达道:“好了好了。免得外人说老夫以大欺小,这样,你我五五分账,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如何?”
你这老狗,光动动嘴,就分走一半,还说不占便宜?
花荣心中暗骂,却只能一脸难色,勉强接受了。
慕容彦达见花荣吃瘪,心中舒坦极了,上去拍了拍花荣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老夫不会让你吃亏。”
“多谢府尊提携!”花荣又和慕容彦达寒暄几句,这才垂头丧气的告辞去找许敬。
出了府,花荣忍不住放声大笑。
许敬不明所以,再三追问。
花荣闭口不言,一路到了安置崔氏白氏的酒店,径直推门闯进去,这才以拳砸掌,兴奋的道:“成了,那老狗果然上当!”
崔氏同样难以置信,追问道:“当真?”
不想还有惊喜,花荣笑着道:“没错,五五分账!”
“这可真是......”崔氏瞪大了杏眼,回头拉起白氏的手,由衷的说道:“多亏了妹妹,否则大哥要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白氏道:“姐姐抬爱,奴家不敢居功。”
原是白氏料想花荣献茶,以慕容彦达贪婪成性的性子,必不会漏掉嘴边的肥肉,这才献了这么一计。
“你不必谦虚,若非你提醒,只怕我和瑛瑛都想不起这茬!”花荣心中也有些后怕,若论对青州官场的熟悉,他跟崔氏夫妻两个捆在一块也不及白氏。
毕竟刘高那厮善于钻营,而白氏耳濡目染,倒也门儿清。
如今看来,这也算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