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茶品质虽不如春茶,眼下也挑剔不得。
又命人在厨房生火架好了铁锅,这才请了崔氏和白氏出来。
还不等花荣开口,白氏就将一簸箕茶叶分成若干小份。
灶台边放着铁铲和木铲,白氏撇了一眼,在清水里净了手,擦干之后伸到锅里感受着温度。
马贤看得直挑眉。
白氏解释着说:“奴家猜,将军要炒茶,多半不会做成茶饼。”
花荣没说话,心里却着实有些吃惊。
白氏这份聪慧劲儿,当真让人不能小觑。
“既然不做茶饼,那么用铁铲或者木铲来炒都不合适,掌握不好力度,便会破了茶叶的卖相。”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白氏没说。
用手炒,不仅能给茶叶塑形,还能随时感受锅底的温度,及时控制火候,恐怕这才是炒出一锅好茶的关键。
总归是第一次炒茶,虽小心控制着,第一锅茶叶还是过火炒焦了。
第二锅茶叶,白氏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如此炒到第七锅,白氏已经总结出规律。
只见她伸手在锅中压、抹、抖、托,原本舒展的茶叶收紧水分,拢成喜人的长条,自锅里散发出一股沁人的馨香。
“夫人果然心灵手巧。”花荣赞了一句,就地取了不同的茶叶冲泡。
漫不经心的品着炒出来的茶,心思却没在这上面。
事到如今,如何处理白氏,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白氏越是聪慧,就越让花荣忌惮。
白氏毕竟是刘高的妻子。
他跟刘高是敌非友,势同水火。
殊不知,白氏心中比他还忐忑。
茶叶的重要性,茶户出身的白氏一清二楚。
握着这样的秘密,白氏已经想到一个词:卸磨杀驴。
锅里的热浪烤在身上暖烘烘的,白氏却遍体生寒。
花荣嘴里“好茶”两个字还没落地,白氏便噗通一声跪下,泪眼婆娑。
崔氏连忙上去搀扶,不解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白氏却扯着崔氏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哀求道:“妹妹救我!”
“姐姐先起来说话!”崔氏心软,却没有答应,抬头看向花荣,道:“大哥?”
白氏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花荣,抹泪道:“今日之事,奴家必会守口如瓶,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花荣皱着眉,沉默不语。
好一会才没头没尾的问道:“听说白玉明被刘高打发回老家了?”
白氏不知道花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磕头如捣蒜,应道:“玉明已经知道错了。”
“夫人不必如此,说起来花某和白指挥从前也只是些意气之争,算不得什么。恰巧花某在夫人老家还有几个得力的朋友,若是白指挥有什么难处......”
顿住一下,花荣眯眼笑道:“到底也共事一场,花某不会袖手旁观,夫人明白我的意思么?”
白氏木讷的抬起头,忘了哭,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