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卡兹罗简单道:“确实是这样,野外生存,大概。”
“是吗,听起来很酷。”思科德亲切地大声说,一边拍了拍卡兹罗的后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可以吗。”
“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卡兹罗赶紧说道,把怀表又掏出来看了看,“你知道的,我们必须早点赶到赛马场才能抢一个好位子。”
“哦,是啊,是我失礼了。”思科德开始将一些粉末撒在卡兹罗一行人的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卡兹罗觉得,似乎有一个钩子在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他便双脚离地,飞起来了。他可以感觉到莱得尼和弗拉里德在他两边,他们的肩膀撞到一起。一阵风似的向前疾飞,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然后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几个叫声混杂在一起,之后,卡兹罗的双脚重重地落到地上,弗拉里德踉踉跄跄地撞在他身上,他摔倒了。啪的一声,莱得尼落到他脑袋边的地上。
卡兹罗抬起头来,所有人都趴在地上,金妮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是一副被风吹得披头散发、歪歪斜斜的样子,莫拉卡稍微好一点,但也半跪在地上。
卡兹罗挣扎着摆脱弗拉里德的纠缠,站了起来。他们来到这个地方很像一大片荒凉的、雾气弥蒙的草地。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个疲惫不堪、阴沉着脸的神谕者,其中一个神谕者下巴上胡子没刮,铁青一片,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阴影拿着一打符咒,另一个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年轻的女性神谕者,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那名女性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脸上似乎还化着妆,不过就算化着妆,也掩盖不住她的黑眼圈。看起来她似乎也准备好好的享受一下比赛,只不过这繁忙的事物打乱了她的计划。
“你们好,我们是来观看赛马比赛的。”卡兹罗看着他们的神情不太好,“你们没事吧。”
“你好,我们没事,只不过是,”神谕者疲倦地说,“我们整晚上都守在这里,为逐风节的重头戏,赛马比赛进行售票。除了感觉疲惫的要死之外,一切良好。”
“好,好吧,”卡兹罗伸出了五个手指“请为我五张票,座位尽量考前。”
这个时候,弗拉里德非常绅士全部都的付了钱,毕竟这是展现男人魅力的好时候,至少弗拉里德认为是这样,既然弗拉里德愿意自然也没人反对。
大家穿过赛马场外围荒无人烟的草地,浓雾中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扇门,那是赛马场的入口。还没有到进入时间,于是观众就在门口附近的营地周围设立了成千上百个奇形怪状的帐篷。那是观众用来休息的场所,他们很多人前一天就到达了这里。
他们费力地走在薄雾笼罩的营地上,从两排长长的帐篷间穿过。大多数帐篷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有的帐篷画蛇添足地加上了烟囱、挂了几个铃铛或风向标,弄得不伦不类。不过,偶尔也有那么几个帐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
在营地中央,有几个大帐篷特别显眼。它十分铺张地用了大量的条纹绸,简直像个小小的宫殿,入口处还拴着几只活孔雀。再前面一点,他们又看见一个帐篷搭成四层高楼的形状,旁边还有几个角楼。再往那边,还有一个帐篷的门前带有一个花园。
那是比赛人员休息的场所。而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用木头建的巨大场所,那是马厩,所有参赛人员都会携带两匹马,一匹马用于正式的比赛,而另一匹用于备用。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薄雾渐渐散去,他们看见四面八方都是帐篷,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慢慢地在帐篷间穿行,兴趣盎然地东张西望。卡兹罗这才明白,赛马比赛原来这么受欢迎。
场地上的宿营者们逐渐醒过来了。最先起床的是那些有小孩子的家庭。只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一个三角形的大帐篷外面,手里拿着法杖,像拿着一把剑一样到处挥舞。他们走到他面前时,男孩的母亲匆匆地从帐篷里出来了,制止小男孩无礼的行为。
另一个帐篷前,三个男人穿着法师袍子,坐在那里严肃地谈论着什么,在他们面前,在一堆旺火上烤着一只野兔似的东西。
所到之处,他们总能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来自大教堂的同学,又或者是同一氏族的好友。不少来自灰血氏族的人认出了卡兹罗,热情的向他打招呼。又走了几步,他们看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她朝弗拉里德挥手微笑,让金妮醋意大发。
卡兹罗左顾右盼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艾丽莎。主要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里场面的盛大,所以在来往的信件中没有具体约定相见地点。看着这人山人海的营地,卡兹罗才知道了这是个错误。
“你看,卢卡*巴曼。”莱得尼拉了拉卡兹罗的衣服道:“以控马技术闻名的中级神谕者。”
卢卡穿着长长的袍子,上面是黄黑相间的宽宽的横道,胸前泼墨般地印着一只巨大的野狼。看样子,他的鼻子扁塌塌的还有那红扑扑的脸色,长袍紧紧地绷在大肚子上,试想他当年刚成为神谕者时,肚子肯定没有发福。
“还有这个人,巴达克*思迪。”莱得尼指着不远处的前方道:“他已经六十岁了,但依然能驯服最烈的马,听说他以前是一位出色的战士。他的参赛坐骑就是以前陪他一起厮杀的战马。”
巴达克和懒洋洋地坐在草地上的卢卡相比,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反差。巴达克腰板挺直,动作生硬,穿着一尘不染的皮甲,短短的白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一双小眼睛发出凌厉的目光。
莱得尼和卡兹罗正在小声议论着冠军会不会在他们两个中产生时,一些摊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他们端着托盘,推着小车,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艺儿。
有发光的玫瑰形,有绿色的高帽子,上面装点着随风起舞的三叶草,有供收藏的神灵塑像。
莫拉卡本来就对赛马没什么兴趣,之所以过来只是因为和朋友在一起能让她感到快乐而已,所以相比谁会获得冠军的问题,莫拉卡更喜欢看看那里有些有些什么小玩意。
莫拉卡买了一个蓝色的蝴蝶发饰,上面的荧光魔法让发饰发出点点星光,看起来非常漂亮。
随着清晨的过去,一种兴奋的情绪如同一团可以触摸到的云在营地上弥漫开来。就连寂静的春日空气似乎也在颤抖地期待着。
当阳光像帘幕一样照射在着成百上千个急切等待的观众时,薄雾最后一丝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
卡兹罗在前面领路,大家手里攥着买来的东西,顺着照亮的通道快步走进入口。他们可以听见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
这种狂热的兴奋情绪是很有传染性的,卡兹罗也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在入口附近光是办手续就花了二十分钟,一边高声地谈笑打趣,一边从一个过道上出来了,这时他们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巨大的体育馆的阴影中。卡兹罗只能看见赛场周围的宏伟金墙的一部分,但他看得出来,里面装比整个大教堂都大。
通向体育馆的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走过楼梯,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别进了左右两边的看台。弗拉里德买的是最豪华的票。弗拉里德率领的这一行人一直往上走,最后到了楼梯顶上。
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包厢里,位置在体育馆的最高处,而且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这里有二十来张紫色和镀金坐椅,分成两排。一行人坐进了前面一排,朝下面望去,那情景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