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是对的,”安都罗萨一向冷静的脸上显出危险的表情说道,“我们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而一旦不小心处理的话,则可能引发氏族之间的内乱。”
“那又怎样,灰血氏族和劫掠氏族是最强的两个氏族,就算其他三个氏族联手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算是神谕议会……”莫哥斯还在往嘴里灌着酒,此时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如此敏感且充满危险的语言从劫掠氏族族长的嘴里说出来,让安都罗萨的下嘴唇抖了起来,他连忙夺过莫哥斯手里的酒,道:“莫哥斯大人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
最后这场宴席,以莫哥斯发疯状态的吵嚷下结束,而卡兹罗等人在一晚的休息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奥伦多,接下来等待他的还有很多麻烦事儿。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地带,卡兹罗不停的跑着跑着,他不知疲惫向前去,仿佛后面有什么致命的危险一样,许多陌生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阻挡着他,而他只需要挥出拳头,便可以轻易的将他们打倒。
直到卡兹罗从陌生的人群中看到了金妮,金妮愤怒的嘶吼着,将短刃刺进卡兹罗的胸口。
卡兹罗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刚才一直在奔跑似的。他从一个非常逼真的梦中惊醒,双手紧紧按在胸前,在他的手指下面,感觉胸口的伤疤火辣辣地痛着。
他坐了起来,一只手捂着伤疤,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拉开窗帘,屋子里的景物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仅有的一点点来亮光透过窗帘,给屋子笼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橙红色柔光。
卡兹罗使劲盯着屋子四周,好像以为会看见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房间里有满满当当一大堆东西。在他的床脚旁有一个大木箱子,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法袍和各种各样的咒语书。
在桌上剩余的地方,胡乱地扔着几卷羊皮纸。床边的地板上有一本打开的书,那是卡兹罗昨晚临睡前看的。
卡兹罗又用手指抚摸着一个浅浅伤疤,这是金妮造成的伤口,尽管这个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但是卡兹罗仍然会很奇怪的感受到心理上的疼痛。
卡兹罗蝎力回忆刚才梦中的情景。一切都是那么逼真,有两个人他认识,还有一个他不认识,他皱紧眉头,集中思想,拼命回忆着,然而,这就像试图用双手把水兜住,他越是拼命想抓住那些细节,它们就越是迅速地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
他紧紧闭上眼睛,竭力回忆的模样,可是无法做到……他只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猛地惊醒过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梦,总是那么的无厘头。
卡兹罗走出他的房间,在一片寂静中凝神倾听。突然听见传来疑似吱吱呀呀的声音,或斗篷在地板上拖曳的沙沙声。
他微微吃了一惊,他听见弗切尔在隔壁房间发出一声吓人的鼾声。
卡兹罗笑了,他以为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整个房子里,和他住在一起的只有弗切尔以及伴着卡兹罗成长的战狼荣耀。他们显然都在酣睡,美美地做着梦,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当黎明前寒冷的、灰白色的天光慢慢透进房间时,周围原本昏暗的地方变得更清楚了。终于,太阳升起来了,卧室的墙壁被映成了金黄色,弗切尔的房间里也有了除了打鼾之外动静。
“嘿,我的儿子,你醒了。”穿好衣服的弗切尔热情的和卡兹罗打着招呼,然后就开始制作早餐。
荣耀也醒了过来将卡兹罗扑倒在地,朝着他吐着舌头。
在玩耍了一阵之后,卡兹罗就期待着享用一顿美味的早餐。
但是当卡兹罗低头望着分给他的那份少量的奶酪块,面包和菜叶汤时。卡兹罗一些不情愿的道:“就这么点儿?”
弗切尔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为了找你,我们灰血氏族除了在外打仗的士兵,所有的族人都在各种地方找你,你知道因为你我们损失了多少资源吗,所以现在只能吃这些简单的食物。”
卡兹罗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勺子。
门响了,而且是被重重的砸着。不用想卡兹罗就知道门外是谁,敢这么无理的敲着族长家的门的愣头青只有一个人。
弗切尔立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厅走去。卡兹罗听见门口有说话声,什么人在哈哈大笑,弗切尔三言两语地说了句什么。随后,前门关上了,门厅里传来了撕纸的声音。
卡兹罗把茶壶放在桌上,好奇地聆听着,一分钟后,弗切尔回来了,神情大怒,那张发红的脸微微抽搐,胡子一根根直立起来。
“我的儿子,”他对卡兹罗喊道,“你赶快把去大教堂携带的东西都收拾一下,过一会亚赫就回来接你。今天你就启程回大教堂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卡兹罗一头雾水,他从桌旁站起,跟着弗切尔出了厨房,走进隔壁的房间。两人进去后,弗切尔狠狠地关上房门。
弗切尔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壁炉跟前,回过身来面对着卡兹罗,弗切尔说,冲着卡兹罗挥舞着一张紫色的书写纸。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耶巴姆刚送到的,是一封信。”
弗切尔恼火地低头看信,大声说道:“信上说我们的一个据点受到了人类的进攻,这可是奇耻大辱,小小的人类居然这么猖狂,我们必须给他们足够惨痛的教训。”
卡兹罗说道:“我能去吗,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战斗经验,我会帮你们很多忙的。”
“不,”弗切尔完全拒绝卡兹罗的请求道:“你已经离开大教堂太久了,我相信那些神域议会的人也会对此议论纷纷,你必须回去,证明你还活着,我已经为你编好了理由,就说这个冬季你独自在外面体验野外生活。”
“野外生活,”卡兹罗露出疑惑的表情,“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的理由。”
“好了,事情太紧急,我还要去召集所有的士兵,”弗切尔到处找着他的铠甲,一边道:“你还是赶快收拾东西吧,对了,你记住,如果见到他的话,一定不要正面和索瑞亚起冲突,你要以大局为重。那个家伙,我们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卡兹罗点了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将餐桌上的食物清理干净,就开始准备再一次踏上大教堂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