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哥斯交替观察着地图和前方,最前面那个熟悉路线的探子用响亮的喊声为他们指引方向。他们尽可能加快脚步走过厚厚的积雪,只是偶尔会停下脚步喘一口气。随着乌云聚集,天空开始变黑了,大雪接着落下,进一步减慢了他们的步伐。
这一次莫哥斯吸取了上一次教训,就带了几个人,其他大部分人都留下营地看管着粮食和其他物资。
卡兹罗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大雪遮蔽了他的视线,让他只能看到面前几尺远的地方。他已经不再注意或者在乎他要朝哪个方向走,只是移动着两条腿,跟在莫哥斯的身后。时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他也许刚刚走了几分钟,或者是已经走了几天。
他的意识里只剩下了对那枚戒指,对力量的渴望。他终于能够确定,戒指就在这里,位于某个隐蔽的地方,他坚信会得到它,然后完成复仇,那些无知的人终将死亡,然后等待他的是什么,他不去想也不在乎。
“就在这里。”探子向前一指,“就在这里面。”
卡兹罗停住了脚步,眨了眨无法在风雪中睁大的眼睛他的睫毛上都已经结了冰。
他们站在一座山洞洞口前。在灰色的天空下、啸吼的暴风雪中,这一片黑暗的岩壁和更加黑暗的洞口显得格外凶险可怖。疲惫已经深入卡兹罗的骨髓,身上的肌肉也仿佛变成了冰块,但他依旧感到极度兴奋。他努力那冻僵的嘴唇。
又一阵风吹来,似乎要将他卷走。他急忙强迫自己迈开双腿,向前走去。
“卡兹罗!”莫哥斯的声音猛然唤住了他,“如此珍贵的宝物不可能被简单地扔在一个山洞里,可以被人随便拿走。我们必须小心一些。”
“没错,大人”那名探子也说道:“那一次我并没有深入,不知道有什么陷阱,”
卡兹罗感到一阵气恼,但莫哥斯在这种事情上是对的,所以他点了点头,用力握紧武器,小心翼翼地向洞中走去。“麦拉克。”
麦拉克走到了最前面,卡兹罗拍了拍麦拉克的肩膀,“我的这位朋友身手敏捷,就让他来探路吧。”
莫哥斯紧握住从库加尔姆那里夺来的霜寒之握,一方面是为了防御可能引发的机关,一方面莫哥斯总感觉麦拉克有些奇怪,他必须预防一切意外发生。
一走进洞中,强风和暴雪的压力骤然消失,卡兹罗不由得精神一振,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他在洞外看到的光线原来是岩壁上一些蓝绿色水晶和矿脉的微弱闪光。卡兹罗很庆幸这些水晶石让山洞中不至于一团漆黑。
莫哥斯停下脚步。“卡兹罗。”他的声音很低,但在这个地方却依旧带着连绵不断的回音,“你确定要拿到它吗,我总感觉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也许我们应该离开。”
“不,前面就是我所渴望得到的东西,我绝不会回头,我也没有选择。”他快步向前,绕过一个转弯,又立刻停住脚步,仔细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卡兹罗面前出现了一排排雕像,
它们披着一层仿佛生长在身体上的铠甲,戴着头盔,却没有面孔,铁手套中握着武器和盾牌,却没有手臂。
十分怪异的雕像,当当卡兹罗看到前方基台上的那枚戒指之后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枚戒指被冻结在一块悬浮在半空中,银白色的戒指闪耀着光芒
一道柔和的光线从高处洒落,原来这座洞窟在宝剑上方有一个能够看到天空的孔穴,让一束光线直接照射在这戒指上。
卡兹罗此刻想到艾丽莎,曾经卡兹罗就像渴望得到戒指一样渴望得到艾丽莎,但是那已经是曾经的,破碎的记忆,在雪地里随着卡兹罗的死亡一起消逝。
他相信自己得到了一个好的预兆。而现在,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景象。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戒指。他能用戒指的力量改变一切。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它,他想象着自己的手指带上它,所有人都将臣服于他的脚下,没有人再会夺取他的生命。
莫哥斯高声喊道:“赶快回头,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周围十分不对劲。”
卡兹罗沉溺于戒指的美丽,所以没有注意到洞穴里已经浮现了一股异常的能量。
刹那间,卡兹罗愣在原地。莫哥斯的劝阻似乎在那一瞬间唤醒了曾经的卡兹罗。然后,卡兹罗摇摇头,眯起眼睛,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绝不会就这样放弃。他猛冲过去,莫哥斯虽然感觉到危险但还是跟随过去。
卡兹罗站定双脚,吃力地喘息着,从他僵硬的嘴唇之间喷出了一股股白气。然后他看着那件经过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物。看到这个戒指,他心中的全部疑虑和担忧一扫而空。
“看啊,莫哥斯。”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即将得到它,在得到它之后我会想你解释一切。”
“别着急,你看这个,卡兹罗。”莫哥斯生硬的、命令一般的语气如同向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卡兹罗眨眨眼,从狂喜的恍惚状态中脱离出来,将目光转向莫哥斯。“什么?怎么了?”他问道。
莫哥斯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盘旋下面的台基。“这东西有问题。”他伸出一根短粗的手指,指着说道,这个台子上有一段铭文。让我看看能不能解读出它说了些什么。也许它能告诉我们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莫哥斯跪下去,逐一分辨雕刻在基台上的文字。卡兹罗则靠近戒指,细细打量着它。
他越看越起劲,同时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太奇怪了,在寒冰精灵的领地,上面却刻着我们的文字,这就好像计划好了,等着我们一样。”
卡兹罗的嘴角扬起,没错,就是这样,卡兹罗坚信这其实是艾拉对他的考验,考验他到底能不能到达这里,而奖励就是这枚戒指。
卡兹罗抵御着风雪,踏上陌生的道路,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甚至欺骗了他最好的朋友莫哥斯,一切都是为了现在。卡兹罗已经等不及了,他不再去管莫哥斯,卡兹罗尝试去触碰戒指,但是莫哥斯的一声尖啸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卡兹罗,这是一个陷阱。”